李鹤鸣耐心等着,深潭似的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直看得林钰脸上泛起一抹透粉的红晕。
什么二哥,这人分明出身将门,怎么学了身登徒子的作风。
林钰叫不出口,她也没那胆量当真将李鹤鸣和她的狗比作兄弟,只能装聋子当没听见。
她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一时犯了难。但三哥却没脑子看不懂局势,也不管自已的主人正被眼前这男人一句话堵得落了下风,只顾盯着桌上飘着肉香的碗。
它哈着粗气,迫不及待地将前肢搭上桌子,伸长了嘴想去吃李鹤鸣没吃完的馄饨。
可李鹤鸣自已不吃,也不赏给它,手一动,就把碗推开了。
也不远,恰在三哥爪子勉强勾得着但又吃不到的距离。
三哥见此,紧皱着鼻头盯着李鹤鸣,喉中再度发出怒鸣,再度气急败坏地冲他狂吠了两声。
若非林钰在后面拽着,怕是又要一口冲他咬过去。
“三哥!”林钰斥道,她埋怨它贪吃,又觉得李鹤鸣是故意在碗里留了两只馄饨勾它。
三哥不听,还在用爪子锲而不舍地去薅桌上的碗。
林钰见吼不住它,火气上头,结结实实一巴掌冲它脑门上拍了上去。
“啪”的一声钝响,扇得三哥脑子发懵,眼神却一瞬就清明了过来。
林钰一把提起它的项圈,勒着它的粗脖子训道:“再不听话就将你炖了煲狗肉汤!”
它显然不是头一次被林钰训,挨完揍立马便安分了下来,它下了桌,扭头偷觑着黑了脸的林钰,有些心虚地舔了舔嘴巴,讨好地贴着她的小腿蹭了蹭。
李鹤鸣见此,莫名想起自已当初在街上唤了她一声“萋萋”,也是被她此般厉声训了一句。
他倒是不知,她脾气原来这么大。
林钰伤寒本就没好,此刻被气得额角一跳一跳地疼。
她牵着这丢人现眼的狗,对李鹤鸣行了一礼:“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便不打扰李大人了。”
说着也不等李鹤鸣回应,牵着狗绳把三哥拽走了。
可怜它一口馄饨没吃到,还挨了顿揍,回去的路上尾巴都垂了下来。
李鹤鸣看林钰已离开,从怀里掏出块碎银放在桌上,打算回诏狱继续办案。
可还没上马,忽然听走出十来步远的林钰小声训狗:“平日在家里好吃耍懒就罢了,在外面还什么脏东西就去咬!”
李鹤鸣听得这话,以为林钰说的“脏东西”是他碗里没吃完的馄饨,但下一秒又听她道:“下次再去咬男人腿间那东西,我叫人拔了你的牙!”
街头吵闹,她声音刻意压得低,以为李鹤鸣听不见,可不知李鹤鸣一双狼耳,在她背后一字不落地听得清清楚楚。
他转过身,眯眼盯着林钰的背影,凉飕飕地笑了一声。
呵,脏东西?
第十四章 案情2
第十四章 案情2
李鹤鸣刚回到诏狱,何三便拿着刚审出来的供词急匆匆找了过来。
狱里湿寒,踩在地面上时仿佛能感受到长年累月积下的血腻子。
诏狱里多的是罪臣乱贼,刑罚不断,哀嚎惨叫亦是日夜不绝,没几分胆量的人在这儿怕是连一个钟都挺不过去。
李鹤鸣接过连薄薄四张纸都没写满的供词,大致扫了几眼,问何三:“都招了?”???
“招是招了……”何三面色古怪:“但问题是没招出什么东西来。先前兄弟们以为这窝子反贼嘴严,捂着身后的人不肯说,可用完刑还是一问三不知,一个个怂得脑子流脓,根本不像是有胆识的刺王杀驾之辈。”
李鹤鸣仿佛早已知道这结果,他往关押王常中的牢狱中走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