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看见一具被烧的焦黑的尸体,尸体的胸口戳着两把长剑,在他的手腕上,还系着一根琉璃串成的手链。

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整个人都栽倒在地。

那串琉璃手链,是我从京都带来的贴身之物。

新婚当晚,他赠了我一把匕首,又硬从我手上拿走了这串琉璃手链戴在手上。

他说,“听闻有情人是当要有信物的,这般,这串手链,便当做是阿瑶赠我的定情信物了,我定会好生收着,死都不会取下来。”

后来,他当真做到了。

成婚三载,他每日都带着。

最后,连死了,都未曾取下来。

我泪眼模糊的颤着双手,小心的想抱起他的尸骸,可那被烧焦的尸骨却脆弱的一碰就碎了。

“不!”我悲痛欲绝的仰天长吼:“萧焰!”

原来一个人能疼成这样,就连呼吸都浸着痛,撕心裂肺,焚心化骨。

萧焰,我对不起你,我连你的尸首都护不住。

泪水肆意蔓延着,止也止不住。

我抚着抽痛不已的心口,跪地不起。

“青瑶,我可算找到你了。”一个女人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过只是在北地待了三年,怎的就落魄成这般模样了?”

她缓缓的走过来,精致的绣鞋竟然踩在了萧焰的尸骸上。

2.

“你滚开!”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碰都不敢碰一下的尸骸,在她的脚下,碎成了渣滓。

我疯了一样的推开她,呜咽着,颤抖着手捧起骨灰,可一阵风吹来,那些粉尘,却随风散去了。

“不要,不要离开我......萧焰!”

我痛哭着,绝望的声嘶力竭,苦苦的乞求着散去的烟尘。

我依希还记得,他新婚夜他执着我的手说:“阿瑶,我会让你变成这世间最幸福的新娘。”

可如今,夫君他,死后连尸骨都灰飞烟灭了啊。

这教我以后,如何活?

赵舒意依旧笑的娇俏,还带着对我这副落魄惨状的鄙夷。

如今的她,和三年前别无二致,一身华贵的粉色纱裙,娇嫩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风霜的痕迹。

是啊,她是高高在上的,最尊贵的公主。

而我,只是一个代替她嫁到这蛮夷之地的孤女。

她半蹲着看我,唇角勾起一抹嗜血而阴毒笑容:“如今这北地已被夷为平地,你又在执着些什么?”

“青瑶,能代替本公主嫁过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如今阿钦已经把北地蛮人尽数剿灭,日后,你便再不用受这风霜之苦,此乃天大的好事。”

好事?

我眼眸一冷,攥紧了拳头,顿时恨意滔天。

将整个北地夷为平地,踩着那么多无辜百姓的尸首和鲜血,现在居然说......好事?

我小心的从尸骨上摘下那串手链,轻轻地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赵舒意看见我的动作,冷笑了一声。

“不过只是个蛮夷之地的王,也值得你这般心心念念,不过也是,那北苍王也是个粗犷卑贱之人,跟你倒是绝配,只是可惜了。”她阴沉的笑了起来,尖嗓锐利的讽刺道:“他死了啊。”

我咬着牙,神色骤冷,下一秒,我的匕首便横在她的脖颈上。

“粗犷卑贱又如何?和公主这般身份尊贵,内里却肮脏污臭的人相比,便是天上地下一般的存在!”我的嗓音渐冷,泛着锋利光芒的刀刃又逼近了几分,“你若是再敢诋毁他一句,我便割了你的喉咙!”

“你敢!”

“左右我的丈夫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