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多愁善感,毕竟谷婆婆同我说过,为医者,就必得接受生死。惋惜生命,拯救生命,可无能为力时,也不可过分自责。自身强大,才能承接他人在危难时,对医者的求助。’
‘可我还是不免难过,便动手写了这封信。害怕意外也好,畏惧死亡也罢,反正,就是忽而想写,没什么由头。可能是怕,万一,就万一呢,万一意外来了,有些话我却没能说,那就太遗憾。’
‘你总是恼于我太过死板,不吃醋,不生气,所以觉得,我可能不在乎你。可我,在乎你,真的,很在乎。虽不是一开始成亲便在乎,在如今在乎。’
看到这,男人泪水落下。
砸湿笔墨,丝丝墨色,晕染开来。
所以就把药都给他。
自己一颗药不吃。
当时秋漓,并不知自己有孕。而有孕之人,这药也吃不得,此事,死局。
归根到底,都是他的错。
‘我以为自己年少时挺苦,却不想你比我更苦,公爹这般不在乎你,我真是替你难过。’
‘不过,没事,我心里一直安慰自己,没有人在乎你,秋漓在乎。没有人爱你,秋漓爱。’
‘待春暖花开,大雾散去,我们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日子。’
‘别怕,秋漓一直陪着你。’
陆清旭掌心捂住眼睛。
泪水大颗大颗掉在地上。
刹那间,他才觉得,自己当初那般,非要用吃醋,恼怒,生气,这些情绪来寻找秋漓对他的情意,实在是幼稚可笑。
从京城到涠州,即使握着和离书,她也不曾离去。从涠州到岐山,即使条件艰苦,她也陪着他。从岐山再到这瘟疫四起的涠州城,她还把药换了,只单纯希望他能好好的。
所以之前那些时日。
他到底在气恼什么?
陆清旭心如刀绞,许久缓不过神来。
小心翼翼将信笺收好,男人握住她手,往脸上贴了贴。
一张冷俊桀骜的脸,烛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的眼眸深邃,眉如远山。
眸光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情,又似映照着世间的沧桑与悲欢。
烛光洒落,轻抚过男人脸庞,映照出他脸上的泪痕。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朵朵悲伤的花。
心口如同秋风吹过的落叶,凄凉而孤独。
“秋漓。”他轻声唤她。
静静地,看着,一直看着。
另外一边。
叶寒霜守在暖阁边的厢房,在屋内来回踱步。陆清衍吩咐人送了些点心到陆清旭那边,自己端着一盘,来了叶寒霜面前,“吃一点吧。”
叶寒霜抬眸看了男人一眼,拿了两块,放在嘴里小口咬着吃。眼下不是赌气的时候,自己留着力气,还可以换着照顾阿姐。
陆清衍盯着她有些麻木的眼睛。
在一旁沉默坐下。
“你当初.......”
在无比安静的氛围中,陆清衍忽而开口。刚开口,叶寒霜目光便看了过来,陆清衍想说的一下子又咽了下去。
他看向别处,一张好看至极的脸,在烛火映照下,更见其精致。
“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男人声音冷漠,听着没有丝毫温度。
当初她没了孩子的时候.......
陆清衍往那事想了下。
即刻便觉得心口不舒服,便立即转了心思,也没有再想。
只忽而开口:“你不愿意留,不留便是,我不强求你。”
叶寒霜有些诧异,目光看了过来。她看着他,半晌,才继续问:“你适才是想问,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