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性格变了,又没有完全变。
但除了性格之外,变得最多的,应当是心境。经历了这么多,自认为的筹谋了这么多,谁知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陆家,该死的陆家。
有时候,她恨不得嫁给陆家的每一个人都千刀万剐,可都是夜里想想。到了白日,瞧着亮堂堂的天,瞧着四四方方的宅院,她便知晓,自己一切,皆是空想。
心绪反复折磨,日日凌迟。
到最后,想要将陆家人千刀万剐的她,却又想着,要不死了算了,一头栽到井里算了。
但往往这时,都是海棠劝导她。
劝她好好活下去,莫要心灰意冷。
宋思卉那麻木的视线,一直盯着叶秋漓,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时的叶秋漓,很陌生。
认识她这般久。
竟不知这人会医术?
还能独挡一面,替人医治?
这一切,无比陌生。
叶秋漓放血时,宋思卉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眼睛,而后小心翼翼睁开。
却瞧见叶秋漓眼睛都不眨一下。
宋思卉屏住呼吸,刹那间,心口冒出一股奇怪的想法。此刻,她莫名的,很佩服这个人。
叶秋漓弄完全部,深深呼了一口气。
“好了。”
“这样就能好吗?”宋思卉着急道。
“她体质不算孱弱,只要后面好好吃着药,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也并非十成把握。毕竟,我是个大夫,并非圣医。需得看她服药之后,能不能有好转。”
宋思卉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多谢大少夫人。”海棠系上衣裳扣子,朝着叶秋漓微微颔首,声音沙哑。
“不必言谢。”
“你情况严重些,就暂且住这间小屋子吧。”
“他们说明日官府会送药来,你们不必担心。”
“至于你。”叶秋漓看向宋思卉,“你住阁楼最右边那间吧。
“明日派人给陆清旸送信,叫他来接你,你如今是他的人,他没有理由不管你。”
提到陆清旸,宋思卉手指扣紧,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叶秋漓又嘱咐了几句,才起身离开。
彼时绮兰和掌柜的,已经将其余的人安置好。
瞧见她出来,绮兰连忙过来,正准备说公子来了,却不想叶秋漓比他先开口:“绮兰,眼下都忙完了,你快去换衣裳,用热水沐浴洗洗,记得把药吃了。”
“少夫人,公子来了。”
“嗯,我知道。”叶秋漓以为她说的,是适才他们来了。
“不是,公子在后院。”
叶秋漓愣了下,咽了咽不适的喉咙:“在后院?”
“嗯,公子担心您,又不想打扰您给人诊治,就在后院等着。”
叶秋漓咬了咬唇,茫然地点了点头。
她来到后院,男人站在廊道屋檐之下,今日月光姣白,洒在他挺拔身子上。
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冲着不远处的人,轻喊出声:“夫君。”
陆清旭回眸,快步走过来,握住她肩膀便上下左右细细看了一圈。
叶秋漓原本想说叫他不要靠得太紧,这这句话都来不及说出口,陆清旭人就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我没事。”
可声音一开口,陆清旭动作微顿,眉心紧皱:“你声音听着不太对?”
叶秋漓弯眼笑了笑:“没有。”
“身子可有不舒服?”
“.......没。”可话刚说出来,她猛地咳嗽起来。
陆清旭脸色顿时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