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爹这人,平日不怎么动手处理后宅的事情,可一旦动手,手段实在叫人后怕。
利用汪管事,换了婆母新月阁伺候的人,只留下刘妈妈一个老人。
宋思卉那边,虽说作为通房留下了,等着来日陆清旸成婚后,再抬为妾室。
可孩子还是无声无息地没了。
不知道谁下的药,也不知何时下的药。
这些事情,叶秋漓回来后,许久才消化过来。
至于妹妹寒霜......
讣告已至,京城叶家也已知晓,可家中人并未多问,也没有要来涠州看看她的意思,只送了封礼信来。
前些日,叶秋漓拿到信时。
心口被狠狠杀了一刀。
知晓家里人,对她们两个庶女不甚在乎,可不曾想,不在乎到这种地步。
侯府被削爵贬官时,大哥给了她和妹妹一个镯子,还有银票,说是长辈给的,她当时还以为.......
不若怎样,总归是血亲。
家里人多少还是有几分在意。
可如今,终究是她幻梦一场罢了。
毕竟从高嫁侯府开始,她与妹妹,便只是两枚充斥赌注的棋子罢了,能赌赢则赢,不能赢也无所谓,反正只是庶女。
.......
夜晚,董宅灯火通明。
陆府渐渐安静了下来。
几个院子,最安静的,还是新月阁。
宋白晴一身素袍,曾经多少有些威严加身的人,如今却憔悴至极,外面张灯结彩,唯独这新月阁,冷冷清清。
她跪在神像面前,紧闭双眼,心中不停念着咒骂之语。
原以为自己捏住陆怀林的秘密和把柄,便可以反抗这烂糟的生活,反抗陆怀林可以三妻四妾,自己却只能守着贞洁牌坊过日子的荒唐世俗。
可.......
她精心谋划,到最后,陆怀林随意一翻手,便将她压在这后宅之中。
孩子没了。
贴身伺候的人,除了刘妈妈。
全部被换走。
以养身子为由将她关在星月阁。
看似是养病,实则软禁。
还用母家和清旸威胁她。
说若他陆怀林被揭发,那宋家也别想好过,家族姻亲,到时连坐之罪,谁也逃不掉。
宋白晴缓缓睁开眼睛,疲倦的眼底,早已变得麻木不仁,她死死盯着供台上的神像,眼底嗜红。
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女子永远像个物件一样?
贞洁,家族,夫家,母家,任何一件事情,都能成为羁绊,可陆怀林就不必,他只需考虑他自己。
自己费心谋划,可到最后,男人随意一个理由,便能将她困在后宅墙垣之内。
随便使些手段,便能做掉她的孩子。
早知如此,当年就该把什么陆清旭,陆清衍,还有匡姨娘那个贱货生的玩意,全部弄死!
那些都不是她生的!
那她为何要养!
还要给他们议亲操办婚事!
当年就该,把那些贱货生的玩意弄死!
弄死!
宋白晴站起身子,面部狰狞,将供t台上的香火一扫而过,砸落在地。
砰地一声巨响。
刘妈妈在外面听到,紧皱眉毛:“怎的又开始砸东西了?”
她心中无奈,有些可怜这位主子。
但纠结片刻,还是转身,决定去禀告匡姨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