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疏不得不承认，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将她安抚得很好，那些因为姜尘而压在心头的烦闷委屈，不知不觉已尽数消散。

似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纠结，少年主动开口。

“奴知错，请殿下责罚。”

宋落疏顿了顿，这才抬起眼睛，哼了一声：“错哪儿了？”

“奴不该冒犯殿下。”晏朝垂着眼睛，声音轻如雪絮。

宋落疏坐正了些，板起脸训斥：“你是本宫的奴隶，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可以擅自做这样的事情。”

晏朝忽然抬起脸，很认真地问：“奴以后伺候殿下的时候，也不可以吗？”

宋落疏噎了下，才道：“这、这不是你该过问的。总之，一切都要听本宫的！”

“是。奴记住了。”

少年眼中似有失落一闪而过，声音低低地道：“请殿下罚。”

看着晏朝乖顺求罚的模样，宋落疏心头一软，嘴上却严肃道：“你想让本宫怎么罚你？”

“或打或骂，奴都情愿。”

宋落疏心想是该给晏朝个教训。若纵容了这一回，以后还不知要成什么样子。她这样想着，便站起身来，正色道：“跪好。”

晏朝直起身，安静跪着，那双漂亮似琉璃的的眼睛，虔诚地望着宋落疏。

如仰望神明。

被他这样看着，宋落疏只觉脸颊又烫了起来，方才那些亲密缠绵的画面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偏少年仍望着她，她脸上绯红的旖色，似乎正映在他清凌凌的眸中。

“眼睛闭上。”她不太自然地命令。

少年听话地照做。

宋落疏伸手捏住晏朝下颌，抬手落下一道耳光。力道并不重，仅仅起些警示作用，甚至，更像是轻抚。

“这是本宫给你的教训，你可记住了？下次若再犯，本宫定会重罚。”

她端出素日冷淡的调子，一字一句道。

“奴记下了，谢殿下罚。”

晏朝睁开眼睛望着她，分明挨了一巴掌，可唇角却勾着些藏不住的笑意。

宋落疏哼了一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转身在木榻上坐下，“下去吧，本宫要歇息了。”

“是。”

晏朝转身，朝帐篷外走去，忽然又停住脚步，朝她望过来。

“殿下……还难过吗？”

宋落疏一怔，很快将视线移开，盯着炭盆里忽明忽灭的炭块，小声嘟囔道：“本宫何时难过了。”

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姜尘的事，更何况，那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帘幔放下，少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宋落疏松了口* 气，抓过身后软枕抱在怀里，把整张脸都埋进去，试图用枕上的冰凉来缓解脸颊的热。

半晌，她竟鬼使神差般，开始回忆方才被晏朝亲吻时的感觉。

那时她紧闭着眼，不曾看到少年脸上神情，只记得他唇瓣贴过来时的柔软，舒服得令她惊异，还有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药香。

沈太医开的方子，还有宋伶溪送来的药，这几日，晏朝都听话地喝着，一次不落。许是时间久了，身上便染了些草药的味道。

不对。

她想这些做什么？

宋落疏从软枕中抬起脸，深深吸了口气。她在木榻上躺下，把自己裹进温暖的被子里，望着帐篷顶的青色暗纹，忽然没由来地想。

他的吻那么舒服，会不会……他以前亲过别的女子？

*

山间搭起的帐篷不多，晏朝被安排与长青长羽住在一处。

崔涟玉此行虽带上了这对双生子，但他们皆不会骑马射箭，只好整日都待在帐篷里。

晏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