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尘这般心思歹毒之人, 不配殿下为他伤心难过。
殿下的真心,怜悯, 竟被他拿来当作算计利用的筹码
这样的人,该死。
他深邃的黑眸中渐渐涌起寒凉的杀意。
不知沉默了多久,宋落疏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淡漠,没有半分波澜。
“晚月,把青僮带下去。让人守着,别让他跑了。”
“ 是。”
晚月领命退下,正撞上急匆匆跑来的崔涟玉。崔涟玉满脸焦急,顾不上擦一擦脸上的汗,急切地抓住晚月的手,慌张询问:“簌簌呢?簌簌平安回来了没有?”
“郡主宽心,殿下无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晚月柔声安慰。
“那就好,那就好。我去看看簌簌!”
崔涟玉掀开帘子跑进帐篷,见宋落疏好好地坐在那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簌簌,你可吓死我了!都怪我,非要来什么平鹤山,才害得你险些出事……”她用力扑进宋落疏怀里,小声哽咽着。
见崔涟玉整个人坐在宋落疏腿上,晏朝皱眉,低声提醒:“郡主,殿下受伤了,轻些。”
崔涟玉闻言,连忙从宋落疏身上退开,“簌簌,我没弄疼你吧?”
“没有。”宋落疏笑笑,“已经上了药,歇息一会儿就好了。明日还能陪你在这山里四处逛逛呢。你不是说要去看蝴蝶泉吗?”
崔涟玉眼睛红红的,小声道:“你都受伤了,我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蝴蝶泉。”
“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宋落疏弯唇,拍拍她的手,“好啦,你先回去歇着。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崔涟玉用力点了下头,胡乱抹了抹眼下的泪,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崔涟玉一走,宋落疏脸上的笑立刻淡了下来。她冷着脸,吩咐侍卫去把容万崇叫来。
容万崇正在帐篷外听晚月说着事情的经过,听得宋落疏传召,他立刻卸了身上的刀剑,弯腰进去。
“殿下。”
“姜尘意图谋害本宫,罪不容诛。你即刻带人下山,把姜尘押进宫中,交由父皇处置。”
“是。”容万崇应下,转身出去时,又有些迟疑,“殿下,您不与属下一同回宫吗?也好当面向陛下禀明此事经过。”
“让晚月与你同去便是。本宫,不想再看见姜尘。”
宋落疏语气沉沉,容万崇知她心情不佳,不敢再多言,恭敬退下。
事情终于安排妥当,宋落疏揉了揉眉心,微阖上眼,闭目养神。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忘记青僮说的那些话,忘记今日发生的一切。
晏朝走过来,跪在宋落疏裙边,安静地陪着她。望着少女苍白憔悴的面容,晏朝心里难受得厉害,他张了张唇,想要说些宽慰的话,宋落疏却突然唤了一声:“霜奴。”
声音很轻,如一片柳絮,轻飘飘地落在晏朝的心尖。
他喉间微动,低声应,“霜奴在。”
“我想吃糖。你去买些回来。”宋落疏睁开眼睛,从矮桌上拿起荷包给他。
晏朝看着掌心里的荷包,有些犹豫。晚月和琼花都不在这里,谁来照顾殿下?万一又出什么事情……
见他迟迟未动,宋落疏皱眉望过来。
“怎么还不去?你骑着白狮子下山,这样快些。”
“是。”
晏朝只得应了,出了帐篷,见外面还有好些禁军守着,才放心了些,骑着白狮子沿来时路下了山。
*
红日西沉,暮色渐浓。
青梧街浸在绮丽的霞光中。
糖水铺子的老板娘正坐在柜台前算帐,见晏朝进来,笑盈盈地起身,“公子来得巧,再晚半刻钟,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