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疏拿着绢帕回来，正撞见这一幕。她惊了一下，手中的帕子险些掉在地上。

少年的声音低哑，难受。

勾得她心尖发颤。

怎么会这样？

宋落疏站在原地，蹙眉思索着，忽而想起方才在春景殿中，姜尘递过来的那盅红梅酒。

难道……

姜尘在酒里加了东西？

宋落疏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没想到姜尘竟然会用这种招数。明知她曾经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过一次，他还要使这样的手段！

“殿下，沈太医到了。”晚月在殿外禀话。

“带他进来。”

沈太医提着药箱进来，朝宋落疏行过礼，然后起身，将手搭在晏朝的腕上。少年肌肤的灼热令沈太医惊愕地抬起眼睛。半晌，他收回手，压低声音向宋落疏禀话：“回殿下，他服用了玉露散。”

“这是一种……催.情的药。”沈太医斟酌着措辞，尽量把话说得含蓄一些，“服用此药之后，一刻钟便会发作，且无药可解，只能……自行纾解。”

玉露散。

宋落疏知道这东西。当年余溪在她的茶中下的，便是这无色无味的玉露散。

她眼底冷意渐深，淡声吩咐：“本宫知道了。全都退下。”

沈太医连忙躬身退了出去。琼花把热茶放在桌上，立刻随晚月一同退下。

宋落疏朝软榻走过去。

凉风自床幔间徐徐吹过，拂动她裙裳间的香气。

晏朝拼命克制着不去看宋落疏的脸，可是他知道，宋落疏就站在榻边，那双美艳动人的凤眼，正盯着他此刻难堪的模样。

不，不可以……

他不可以在殿下的床榻上，在殿下面前，做出任何不堪入目的举动。

可身下却难受得更加厉害。

他攥着床褥的手过分用力，指节泛起丝丝青白。

少年的欲，如高崖上倾泻而下的瀑布，汹涌，热烈。

想要离殿下近一些。

哪怕只是匍匐在她的裙边，卑微地仰视她。

“殿下……”

晏朝终于难以自抑地唤了一声，话一出口，又骤然清醒，他颤着手摸出袖中藏着的短刀，褪下衣袖，用力朝胳膊上划下去。

“你干什么！”宋落疏惊呼。

在她惊骇的喊声中，晏朝抬起一双短暂清明的眼望向她，声线不稳，“奴会忍过去的。”

他可以用疼痛来替代纾解。

他不能，也没有资格，污了殿下的眼睛。

晏朝抿起唇，用力朝胳膊再次划下去，一下一下，毫不留情。鲜红的血顺着他白皙的手臂淌下，细细的涓流，染红了雪色的衣衫。

宋落疏顾不得其它，急忙抓住他的手腕，厉声：“住手，你不能再这样伤害自己！”

本就气血亏虚，眼下又流了好多血。怎么就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

宋落疏气急，握着他手腕的手不觉微微用力，正欲呵斥几句，抬眼，却撞上少年潋滟的双眸。

她的心跳，忽地跳快了半拍。

素来安静沉敛的一双桃花眼，此刻含了情，如一池浸染月色的春水，诱着人深陷沉溺。

少年开口，声音有些哑，带着丝丝祈求，“殿下离奴远一些，奴……”

宋落疏的心骤然软了下去，她望着眼前这张绝色的面容，一时怔住，好半晌，终于慢慢回神。

她松开手，往后退了些，换上命令的口吻，“不必忍着。”

晏朝愣住，不甚清明的脑海，此刻愈发懵怔。

他听见少女用生涩却强硬的口吻，说道：“本宫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