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冬雪融尽，草芽新生，又是一年春。

一个细雨蒙蒙的春日，春芳阁的丽嫔生了，是位小公主。

听说奶娘把孩子抱到丽嫔跟前的时候，丽嫔盯着襁褓中的女婴出神了好一会儿，忽然伸出手，猛地掐住了女婴的喉咙。

“我辛辛苦苦怀了你十个月，盼了十个月！怎么会是个女儿呢？”丽嫔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为什么老天爷不肯给我一个儿子！为什么！”

侍女慌忙把女婴抱走了，不敢再让丽嫔瞧见这个孩子。

宋灵涓看着精神崩溃的母亲，只能安慰母亲李皇后身子一向不好，这一胎未必能安稳生下来。

她整日提心吊胆地听着永凤宫的消息，听闻永凤宫传了太医，宋灵涓立刻派人去盯着，却得知李皇后平安生下了一个皇子。

宋灵涓心如死灰。

永凤宫里，宋落疏逗弄着襁褓里她刚出生的弟弟，笑着对李皇后说：“母后，弟弟长得像你呢。”

“胡说，分明是像朕。”宋徵指着小娃娃的鼻子，“看这鼻子，简直跟朕一模一样。”

李皇后苍白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丝笑，朝宋落疏伸手，“让我抱抱。”

宋落疏连忙把襁褓递过去。

“陛下，春芳阁的丽嫔似乎着了梦魇，这几日一直睡不好，想请您过去看看。”焕公公躬着身子低声禀话。

宋徵沉着脸道：“让太医们好生诊治。公主给奶娘先抱去养着，让她安心养身子吧。”

“是。”

宋徵揉了揉眉心，“丽嫔如今这个样子，朕如何放心把公主留给她教养。”

宋落疏漫不经心道：“宫里还有好几位娘娘，儿臣瞧着都很好。儿臣听说那位赵美人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些年一直郁郁寡欢，若公主能由她教养，儿臣相信，她一定会对公主很好的。也算是弥补了她心中一桩憾事。”

宋徵沉吟不语。

翌日，他亲自去了一趟赵美人的落汐阁，询问赵美人愿不愿意抚养四公主。

赵美人受宠若惊，郑重地朝宋徵磕头谢恩，说她定会好好教养四公主，不负圣恩。

安排好四公主的事，宋徵便去了永凤宫。

李皇后让奶娘把小皇子抱出来，宋徵慈爱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笑道：“还是咱们簌簌刚出生的时候模样好看些。”

小皇子不知是不是听懂了这话，忽然哇哇大哭起来，宋徵手忙脚乱地哄了半晌，怀里的小娃娃才总算安静下来。

奶娘抱着小皇子去喂奶了，宋徵在床榻边坐下，拉住李皇后的手，“香宜，辛苦你了。”

李皇后摇头，“不辛苦。能为陛下生下这个皇子，也算不辜负了陛下给臣妾的皇后之位。”

宋徵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香宜，朕决定了，朕不立太子了，就让咱们的簌簌做皇太女。这些年，她成长了不少，朕觉得她担得起这个位子。”

李皇后弯起唇角，笑意温柔，“好。”

*

宋落疏被叫到御书房时，整个人有些懵。

宋徵给了她一块刻着祥云龙纹的白玉佩，让她好生收着。宋落疏一眼便认出这块玉佩曾是宋徵贴身佩戴之物，是宋徵尚为太子时先帝所赐。

宋徵拍了拍她的肩，“莫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宋落疏明白这块白玉佩意味着什么，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谢过恩便离开了御书房。

回到长乐宫，宋落疏把这块玉佩拿给晏朝看。

“父皇的意思，是想要立我做皇太女呢。”

晏朝想了想，“日后殿下若做了皇帝，后宫里会有很多男人吗？”

宋落疏一怔，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