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还真是藏龙卧虎。
这与赫连拔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或许,他不该小瞧北安。
*
雪狐狸一事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那些救人的士兵,还有为首的那个雪衣铁面的少年。
宋徵便顺势在早朝上将千羽司的存在公之于众,大张旗鼓地派了工匠修葺京西的园子,还亲手题写了一块“千羽司”的匾额。
而这位新上任的千羽司指挥使,第一次上朝便引来众议,他出身不明,又不以真容示人,冷言少语,性情乖僻,不少朝臣都对他十分不满。
不过陛下对这位指挥使的看重,朝臣们也都看在眼里,更何况指挥使一职位高权重,几乎与丞相平起平坐,自是不容小觑,因此,他们虽瞧不上晏朝,但私下里却还是想尽办法与他套近乎。
千羽司之名迅速在京中传开,宋灵涓很快听说了这件事,不由对那位炙手可热的千羽司指挥使有了几分好奇。
她唤来云筝询问,云筝便把那日青梧街上发生的事对她说了一遍。
听着云筝的描述,宋灵涓慢慢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挺拔英俊的男人形象。她低头抿了口茶,心里琢磨着这个指挥使的名头,不经意地问了句:“这位燕指挥使可有娶妻?”
云筝一愣,摇头道:“听闻此人性情孤僻,平时几乎不与人来往,身边从未有女子近身,应当不曾娶妻。”
宋灵涓若有所思。
这指挥使的身份,可比孟照那个廷尉的官职贵重得多。
孟照已经风风光光地娶了他的表妹,与她再无可能。她也该为自己的将来另作打算。
“派人留意着,下次燕指挥使入宫,知会本宫一声。”宋灵涓吩咐。
“是。”
*
晏朝近日回来得越来越晚了。
他身上的伤口也一日比一日多,宋落疏认出那是老虎的利爪抓挠留下的痕迹,心疼得要命,她不止一次地对晏朝说她要去看看凛雪,可晏朝总是求她再等等。
少年身子乖巧地伏在她怀里,露出脊背上狭长的伤口。
宋落疏叹了口气,忍着眼中的酸楚,轻柔地为晏朝上药。
这本来是她答应下来的事,到头来,却让晏朝先替她承受了这么多。
她心中实在难安。
终于,这一日,在晏朝再一次想要拒绝她的时候,宋落疏态度强硬地说她今日必须去千羽司看看。
晏朝低声下气地哄求了半天,也没能改变宋落疏的心意,只好答应下来。
关押凛雪的石室前,晏朝祈求地看着宋落疏,低声道:“凛雪的性子还未完全调.教好,奴先进去看看,然后再带殿下进去,好不好?”
宋落疏点点头,晏朝便走上前,将铁钥插进了锁孔之中。
那一瞬,宋落疏清晰地听见了周围人的吸气声。她朝四周看了看,见那些士兵都满脸恐惧地盯着石室的方向,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凛雪低沉的吼声隐隐传来。
宋落疏心头一紧,想叫住晏朝,他却已经大步走进了石室,按动机关关上了门。
宋落疏只好忐忑不安地等着。
“公主,要我说您就不该答应这事儿。”一旁的焦安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白虎凶得很,便是司里这些不怕死的弟兄都不敢轻易靠近,您瞧我这胳膊上的伤,就是前些日子被凛雪给咬的。不少弟兄都遭了殃,严重些的,这会儿还躺着下不来床呢。也就燕兄胆子大,还敢进去……”
焦安称呼燕兄称呼惯了,晏朝没刻意纠正,他便一直这么叫了下去。
宋落疏抿了下唇,没说话,紧紧地盯着那道紧闭的石门。
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