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日过去,转眼便到了宋落疏与秦松玉约定的日子。
因为心情好,早膳时宋落疏多用了小半碗粥,半碟青瓜,两筷小菜,甚至还破天荒地夸赞了小厨房的手艺。
晚月又惊又喜,连忙暗暗把这几道菜记下来。
宋落疏胃口小,小厨房为了让这位娇贵的长公主多吃些东西,可谓是绞尽脑汁,每日变着花样地做各种新鲜的菜式,可宋落疏依旧兴致寥寥,没想到今日这普普通通的米粥和腌青瓜她却吃得很香。晚月想,日后得让小厨房多做些简单清淡的菜才行。
用过早膳,琼花照例为宋落疏梳妆更衣。
晏朝早早就出了宫,如意孤零零地扒拉着一只毛线球,很是哀怨地朝宋落疏叫了一声。
宋落疏这会儿没功夫理它,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对身后的琼花吩咐:“前几日尚衣局送来了一件宫里时兴的软纱芙蓉裙,一直收着没穿,还有之前母后赏的一双蜀锦绣鞋,你一并去拿过来吧。”
琼花好奇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奴婢记得那双绣鞋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您一直都舍不得穿呢。”
宋落疏偏过脸瞪了她一眼,脸上倒是没多少生气的意思。
琼花连忙闭了嘴,低着头匆匆退下去拿衣裳。
上好的纱罗裁成柔软的裙裳,薄如蝉翼的软纱轻盈垂落,衬出少女娇美婀娜的身段。
琼花吸了口气,由衷赞道:“这裙子穿在殿下身上可真好看。”
宋落疏没说话,只轻轻弯起了唇角。
她素日里在晏朝面前穿的裙子大多都是红色的,红色娇艳,也衬她,但她今日想穿些不一样的,所以特意挑了这件颜色浅些的芙蓉裙。
娇娇柔柔的深粉色,如徐徐初绽的芙蓉花,令她敛去了一身的妩媚锋利,只剩清丽温婉的柔情。
今日,她不想做北安的长公主。
她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裙子,去见她心爱的郎君。
“殿下,秦先生到了。”宫婢恭敬地禀话。
宋落疏转身,快步朝殿外走去,裙摆上的轻纱随着她轻快的步伐在风中微微扬起,如蝴蝶欢喜翩跹。
*
千羽司。
刘青山今日心情不大好。
从最不起眼的一羽,到与他地位平齐的八羽,晏朝只用了几月的功夫。要知道他可是花了足足八年,历经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坐上副使这个位置,其中,还多亏了那位已故的正使临终前向陛下的举荐。
如今司里人人都对晏朝敬羡有加,可晏朝却仍旧不满足,竟主动提出要与他比试。
刘青山冷笑。
晏朝低着头,安静地擦拭着手中的剑。剑身凛寒似雪,唯剑尖上一点朱砂似的红,格外醒目。
刘青山第一次见晏朝用这把剑,不免多看了几眼。
郑柏走过来,笑着拍拍晏朝的肩:“别紧张,尽力而为便可。”
郑易却不像郑柏这般看得开,而是一脸严肃地问他:“小子,你有把握赢下刘青山吗?”
晏朝点头。
郑易欣慰地笑了。晏朝身上有一种执拗的坚持,那双淡漠寡凉的眼睛让人辨不出情绪,却深藏着一股凌厉的狠劲,这是这份不要命的狠劲,让郑易改变了心意,愿意把毕生本事倾囊相授。
望着眼前这张清隽的少年脸孔,郑易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影子。
这样的执拗,多年前,他也曾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见到过。
年幼的公主比郑易想象的要坚强百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练剑练得生了满手的粗茧,不知是为了跟陛下赌气,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即便她累得满身是汗,纤细的手臂几乎撑不住铁剑的重量,也仍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