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疏摇头,“与先生无干。是三公主因婚事拖延怨恨于我,不曾想竟报复到了霜奴身上。”
她纤长的眼睫垂下去,在白皙肌肤上投下一小片阴翳的影。
“是我的错。”
晏朝喉间动了动,想出声反驳,怎么会是殿下的错?是他自己没用,只会给殿下惹麻烦。
但宋落疏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她转过脸,烛火将她半边侧脸映得莹亮如昼,她声音很轻,却也坚定:“我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晏朝心跳忽地加快了一瞬。
“先生先坐,我去看看沈太医过来了没有。”
宋落疏朝秦松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然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眼眶里的湿意怎么都止不住,她不想在秦松玉面前失态。
少女的脚步声凌乱地消失在殿外,秦松玉默然半晌,视线落回晏朝身上。
“此事我亦有失职。”他道,“我会尽力为燕公子治伤。”
晏朝半晌没说话,最后只平静道:“先生,我想把千羽司的事告诉殿下。”
他不想再瞒着宋落疏了。
这段时日,他怀揣着秘密,却心安理得地享用着殿下赐予的温柔和宠爱,这不是一个听话的奴隶该做的事。
殿下心疼他,答允以后不会再给他服用玉葛丸,可晏朝心里却是有愧的,唯有那药效发作时钻心入骨的疼痛才能让他心里短暂地好受一些。
秦松玉默了默,“也好。”
公主是他一手教导长大的,向来知轻重识大体,事关朝廷秘辛,秦松玉确信公主会守口如瓶。再者,若不是他将晏朝带去千羽司,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公主有权知道。
不多时,宋落疏带着沈太医进了内殿。秦松玉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晏朝那条伤腿用绷带裹缠包扎好。
晏朝自始至终只是沉默地坐着,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宫婢端着热水进来,沈太医挽起衣袖,想为晏朝处理身上的伤口,他的手刚碰到晏朝的衣领,一直一动不动的少年突然猛地朝后缩去,漆眸警惕地望着他,像一头受惊的小鹿。
沈太医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向宋落疏。
“让本宫来吧。”宋落疏接过沈太医手中打湿的帕子,在床榻边坐下。
沈太医睁大了眼睛,公主何等尊贵,怎么能让公主亲自给一个奴隶上药呢?他惴惴不安地朝秦松玉递去一个眼神,秦松玉却只是垂下眼,轻声道:“时辰不早了,臣府中还有事,先告退了。公主早些安歇。”
宋落疏点点头,命晚月好生送秦松玉出去。
她看向小桌上放着的药瓶,向沈太医一一问过那些药的用法用量,然后吩咐宫婢拿了些赏钱给沈太医,也送他出去了。
其余宫婢皆被宋落疏遣退,偌大的寝殿内只剩她与晏朝二人。
少年缩着身子坐在床帐角落里,烛火照不亮他的脸,宋落疏只能看见他苍白的唇瓣和受了伤的唇角。
她叹了口气,拍拍身侧:“坐过来。”
听到她的命令,晏朝终于挪动了身子,费力地离她近了些。
宋落疏把帕子搭在水盆上,然后伸手去解晏朝的衣带。这次晏朝没有躲,他抿着唇,安静地看着那双娇嫩白皙的手一点点地剥开他身上沾满血污的衣衫。
里衣很快被脱掉,露出一副伤痕累累的残破躯体。
宋落疏动作微顿,眼中流露出心疼和不忍。
这副身体,她曾一遍遍在夜里抚摸亲吻过,爱不释手,可如今却布满了可怖的青紫瘀痕和深浅不一的狭长伤口,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竟然下这样的狠手……”
心里那股好不容易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