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晏朝带着晚月进来了。
“殿下,您要的人奴婢已带来了,您现在见她吗?”晚月询问。
宋落疏点头,“带她过来。”
晚月朝身后示意,立刻有两个宫婢把人押进了内殿。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发抖,“奴婢见、见过长公主。”
宋落疏打量着小宫女的脸。的确是方才午宴上为她倒酒的那个宫女。
晚月上前一步,将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明:“殿下,此女名叫粟喜,原是太后宫里的人。去年太后病重时,十分喜欢看杂耍消遣解闷,陛下为尽孝心,便从民间寻来了几位驯兽女,专门为太后表演鸟兽杂耍。后来太后薨逝,这几位驯兽女便成了宫女,安排到其他宫中做事。粟喜就是其中之一。”
宋落疏看向粟喜,淡声问:“那只乌鸦,是你驯的?”
粟喜低着头,小声道:“是。是太后听说乌鸦能报丧,便让奴婢驯了一只,养在慈宁宫。乌鸦啼鸣,便是鬼差索魂之时,太后说,这样她心里便能提前有个准备。”
“你倒有本事。”宋落疏乜她一眼,“是丽嫔让你把乌鸦引到本宫面前的?”
粟喜为她倒酒时,宋落疏便存了几分疑心,能在宫宴上服侍的宫女,都是经了严苛调.教的,绝不会像粟喜那般,目光畏缩,手脚发颤。
此为失仪,按理,该治罪。
而那乌鸦径自落在她面前,更是蹊跷。偏偏粟喜一离开,乌鸦便也跟着飞走了。
当时宋落疏便觉得,此事定与粟喜脱不了干系,如今看来,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粟喜只是垂着头,浑身发抖。
宋落疏问:“丽嫔许了你什么好处?”
粟喜拼命摇头,眼睫颤了颤,滚下两滴清泪。她害怕地缩了缩肩膀,喃喃道:“没有,没有好处……”
自太后薨逝,她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御花园做些除草浇花的杂活,谁知那一日,稀里糊涂地就被两个小太监带去了春芳阁。
榻上躺着的贵人轻抚着肚子,吩咐粟喜好生办好这件事,否则,她就要了她的命。
粟喜的眼泪越流越多。
她没想到,事情会败露得这样快。
乌鸦乃大凶之鸟,粟喜本以为宋落疏会吓得惊慌失措,根本不会注意到她一个小小宫女。谁知宋落疏根本没被吓到,甚至自始至终不曾挪动一步。
“本宫交代你的事,一个字都不可泄露。万一事发,也不可提到本宫半个字。否则你便不必活了。”丽嫔的话字字句句在耳畔回荡。
粟喜咬着唇,不明白为何她一直安分守己,却要被迫卷入这样阴暗的事中。难道就因为她被买入宫中成了宫女,她的命,便成了宫中这些贵人玩弄手段的工具吗?
粟喜很确信,丽嫔想要她死,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宋落疏看着粟喜颤抖流泪的模样,眉心轻拧。
她只是寻常问了她两句话而已,怎么就吓成这个样子了?
“罢了。先把她带下去,让她喝口茶缓一缓。”
宋落疏吩咐晚月。
“是。”
晚月示意两个宫婢把粟喜扶起来,一直到走出殿外,粟喜仍在哭。
宋落疏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晏朝走过来,替她轻轻揉着太阳穴,轻声问:“粟喜不肯说出丽嫔,殿下打算怎么做?”
宋落疏闭着眼,“即便粟喜供出了丽嫔,本宫也不能拿丽嫔怎么样。她如今怀着龙胎,父皇顶多训斥她几句,不会重罚。要紧的是,今日那么多人都亲眼看见那乌鸦落在本宫面前,日后定会传出本宫不详的流言。这才是丽嫔的目的。”
朝臣不会允许一个不详之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