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疏正在修剪一束花枝,闻声,她放下剪刀,用帕子擦了擦手,朝琼花看过来。
琼花低声禀:“霜奴今日去了东院两次。最后一次,奴婢亲眼瞧见他进了扶央房中。”
宋落疏动作微顿。她沉默地垂着眼,将指上的脏污擦拭干净,然后起身出去。
扶央下意识跟上去,“殿下,您去哪儿?”
“不必跟着我。”
宋落疏步下台阶,朝前院晏朝的房间走去。
她必须要亲口问一问晏朝,他为何与那个扶央来往这般密切,甚至今日,只来了她的内殿一次。
但晏朝不在房中。
宋落疏又去了后院的马厩。几个马奴看见她冰凉的眼神,吓得战战兢兢,连连摇头,说晏朝不在此处。
宋落疏顺着长长的廊道往回走,兰香浮动,落日余晖沉进池塘的碧色里,她没有心思去欣赏身旁的景致,脚步缓慢地,朝东院的方向走去。
推开扶央的房门时,宋落疏听见屋内传来一阵惊慌的、椅子挪动的声音。
她犹豫了一瞬,迈过门槛,却看见屋里只有扶央一人。
“公主,您、您怎么来了?”
扶央吓了一跳,缓过神来,立刻跪地行礼。
宋落疏睨着她。
“本宫听说霜奴常常来你这里。”
“霜奴?”扶央怔住。
她呆呆地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晏朝如今的名字。一股难言的酸楚霎时挤进喉咙,二殿下以前过得再不好,到底也是个皇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本宫在问你话。”宋落疏有些不耐烦。
扶央回过神来,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下意识撒了谎:“殿下误会了,他……不曾来过奴婢这里。”
“本宫身边的人亲眼瞧见他进了你的住处。”宋落疏抿唇,“晚月没有教你规矩吗?你该知道,那是本宫的人。”
扶央瑟缩着伏在地上,千言万语堵在喉间,不知该如何解释,急得出了一头的冷汗。
偏偏宋落疏又问:“你喜欢霜奴?”
这一声问话,扶央吓得肝胆俱裂,只恨不能将心挖出来以证清白:“公主明鉴,奴婢不敢啊!”
于她而言,晏朝仍是东郦宫中的二殿下,她一介奴婢之身,如何敢觊觎?她只想尽她所能,帮二殿下一些,仅此而已。
宋落疏冷淡地看着扶央脸上惊恐的神情,半晌,冷声开口:“往后离他远一些。”
扶央惶恐应了声是。
宋落疏淡声道:“你还未告诉本宫,他与你见面,都做了些什么。”
扶央心头颤了颤,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流下。这,这她该如何解释?
宋落疏的耐心本就所剩不多,见扶央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烦躁地皱起眉,索性解下腰间匕首,将泛着寒光的匕刃抵上她的后颈。
“你若不如实交代,本宫会杀了你。”
玄铁的寒凉抚过肌肤,扶央瞬间绷紧了身子,宛如一只惊弓之鸟。
她又想起了那些手持刀剑一路追在身后的西良士兵,他们个个有着一张狰狞可怖的脸,要用那尖锐的寒尖,刺穿她与王女的身体。
不,她不想死!
是王女给了她活命的机会。
她必须替王女好好地活下去……
扶央害怕地想着。
脖颈后的匕刃又不耐烦地深了些,将她粗粝的皮肤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疼痛让扶央回过神来,她崩溃地痛哭出声:“公主饶命,奴婢与……与霜奴只是,只是……”
霜奴两个字,让扶央的心刀扎般地痛。
想起晏朝手臂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刀疤,还有那块浸了血的雪髓玉,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