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今日叼走了我的佛珠。”宋落疏从香囊里取出那颗象牙白的珠,滚在掌心,“这佛珠贵重的很,是我母亲辛苦求来的为我祈福之物。如今浸了狗的口水,叫我如何收用?”
顿了顿,宋落疏故意加重了语气,吓唬道:“你得赔。”
扶央吓得脸色又白了几分,小声道:“我、我只是一个孤女,身无分文,实在没东西赔你。”
“是吗?”宋落疏合拢手指,“我瞧着你身上那柄竹笛应当是件名贵之物。”
“那个不能给你!”
扶央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
“那你且与我说说,你是何身份,又是为何藏在这深山老林里。”宋落疏冷了声音,“你形迹可疑,举止怪异,只要我想,只需一句吩咐,便可将你押去府衙拷打审问。”
“我……”
扶央咬唇,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晏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殿下为何会出现在北安,眼前这少女又是什么人?
扶央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不过是东郦皇宫中的一个小小宫婢,如今东郦已然覆灭,许多东郦子民四处流亡,前往别国谋生,她便是坦白身份也无妨,可是……会不会牵连到二殿下?
见扶央惊疑不语,宋落疏以为是将她吓傻了,便放缓了些语气,“你不必害怕。只要你如实答话,我不会伤你性命的。”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扶央慌张地望着她。
“你可是东郦人?”
扶央惊住,下意识望向晏朝,可他那双寒凉的漆眸里却没有半分情绪。
她咬咬牙,一闭眼:“……是。”
少顷,扶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讶然道:“你怎知我是东郦人?”
“你身上那柄竹笛,笛声能引雀鹰,乃驭兽之物。这样的东西,只有东郦才有。”
宋落疏顿了顿,按捺着心头隐隐的紧张,“你既是东郦人,可曾听说过兽毒?”
“兽毒?”
扶央眨了眨眼。她拧眉思忖了半晌,才露出恍然的神色,喃喃道:“倒是略知一二……”
宋落疏蓦地坐直了身体,语调不禁微扬:“除了血莲子,可还有其他解毒之法?”
扶央惊讶地看向她。
她竟知道血莲子?
默了默,扶央敛神,糯声道:“我若告诉了你,你会放我走么?”
“只要你不胡诌诓骗,自然会放了你。”
扶央怯怯地打量着宋落疏,心知眼前这少女不是那等好糊弄之人,她又悄悄瞥了晏朝一眼,心里不由纳闷,这解毒的血莲子,不就在她身边么?
看来,应是二殿下隐瞒了身份。
想来也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西良士兵奉着西良皇帝的命令,誓要将东郦皇室一脉赶尽杀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日王女跳河自尽,他们便是将落莹河几乎翻了个底朝天,才肯离去。
扶央偷偷打量着晏朝,只觉他真真是丰神俊朗,龙章凤姿,比之从前,出落得愈发清隽出尘,想来这些日跟在这少女身边,过得还算不错。
既如此,与其在这深山中每日靠着偷吃佛前贡品为生,不如想法子投奔贵人。
心下打定主意,扶央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供我吃,给我穿,你可答应?”
宋落疏没想到扶央瞧着胆小,竟还会与她讨价还价,不由笑了声,“自然可以。”
扶央仍十分警惕:“那你先带我跟你回去,我再慢慢与你说。不然,万一你反悔怎么办?”
宋落疏答应得爽快:“好。两日后,你与我一同离开就是。”
宋落疏叫来容万崇,命他安排两个侍卫将扶央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