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是错的。

楚铭舟迟早有一天也会对别人这样，就算不是云家大小姐，也会有叶家大小姐，程家大小姐。

他要改掉这个坏习惯。

没得到回答，楚铭舟低头，想再问一遍，却意外看见了陆郁眼里没来得及掩饰的复杂情绪。

“想和我说什么吗？”他的声音放柔，哄人般问。

陆郁内心建立的自以为坚不可摧的高墙被这句轻飘飘的话砸了个稀巴烂。

他很想轻松的说句“没什么”，但是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张开口。

沉默几秒，陆郁看着天空中那轮被云遮挡不甚清晰的圆月，轻声道：“哥，我好像有点不开心。”

“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应该要改。”他喃喃地说：“可是好像要改掉也很困难。”

“那就不改。”楚铭舟揉了揉陆郁的头，语气轻松：“怎么开心怎么来。”

不改吗？

陆郁敛眸，把下巴藏衣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楚铭舟笑了下，不假思索道：“为什么？因为你是陆郁啊。”

心脏停跳一瞬，陆郁一下冲动，跳跃性地抛了个问题：“今天晚上和你一起吃饭的是…你女朋友吗。”

吃饭？女朋友？

楚铭舟从大排档出来后就一直在查那个往朝朝外卖里塞照片的人，没看星博，但是从陆郁的问题里也能大差不差的猜出来自己和云珞被拍了。

“不是女朋友，是在蓝岸的朋友。”楚铭舟说：“她过来玩，本来叫的江焱去陪，我今晚是替他去的。”

陆郁眨了眨眼，稍稍把脸从领子里挪出来一部分：“River去干嘛了？”

“去陪他男朋友了。”楚铭舟语气自然。

“哦，陪傅……”

陆郁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不对，说出来奇怪，不说也奇怪，硬生生把自己卡到被口水呛到。

楚铭舟轻轻地拍他的背帮他顺气，眼里带上笑意：“他用陪男朋友的借口来找我帮他，我这种没男朋友的孤家寡人找不到理由推脱。”

陆郁好不容易缓过气，大脑cpu处理好上面一句接收到的信息后又宕了机。

我这种没男朋友的孤家寡人找不到理由推脱……

没男朋友……

啊？

他愣愣地抬头，撞进一双比月光还温柔的眼睛里。

过了一会儿，陆郁在滋啦乱电的脑电波里听到楚铭舟温润磁性的声音，“哦，鹿鹿，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我性取向是男生。”

陆郁一口气没别过来，又被自己口水呛到，他这次比刚刚还咳得凶，眼尾渗出生理性泪水。

楚铭舟下楼给他接了杯温水。

捧着杯子喝了两口，陆郁勉强平复下来。

楚铭舟看他，表情若有所思，“鹿鹿，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

“没有不能接受。”陆郁语速很快，匆匆打断他，而后又清楚的重复了一遍，“没有不能接受，我只是有点惊讶。”

他从来都没想过楚铭舟会喜欢男生。

可能是环境的潜移默化。

从前接受采访或者直播，老是会有“不知道舟神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Ceder在学校肯定收到过很多情书”这样的言论，而且楚铭舟一开播，直播间第一时间刷屏的两个字绝对是“老公”。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让陆郁从头到尾都没对楚铭舟的性取向产生过怀疑。

一直坚信不疑的东西被推翻，陆郁震惊之余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胸口的烦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至的尴尬。

他怎么就直接问出来了楚铭舟和那个女生的关系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