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从场馆的偏门出去, 陆郁七弯八拐甩掉身后紧追不舍的一群人, 走进一个偏僻老旧的公园。

冷风里,枯黄褶皱的叶片在空中盘旋,能坐人的长椅上铺着一层很厚的灰。

陆郁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现在的心情也不支持他去管椅子脏还是干净,但他还是径直越过了长椅, 走到池塘边蹲下。

或许是潜意识里还记得江翎为了阻止他想要去黄沙里滚一圈的想法说的那句“脏小孩就没有人喜欢啦,小遇想要变成没有人喜欢的脏孩子吗?”

池塘看上去干涸了很久, 淤泥阻塞, 杂草丛生。

萧瑟的,灰调的。

漆黑的眼瞳里没有焦距, 陆郁安静地蹲在地上。

他需要消化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也说不上这股情绪是什么,除开* 对程宇和CX的厌恶, 更多的是一种密密麻麻针刺般的难受。

从前…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小时候,不懂别的感情,只知道开心就笑, 不开心就哭, 发泄的方式纯粹又直白。有时哭得狠了,江翎会买一些小零食柔声哄他,他想要的东西也基本能够得到。

后来长大了,他渐渐知道,世界上从来没有凭借哭闹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愿意因为眼泪帮助你的,都是以爱为前提。

在失去那份可以任性的权利后, 陆郁就习惯了一个人待在某个角落慢慢消化自己的情绪,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久病成医,他知道如何让自己快速从消极情绪里脱离。但今天这种情绪和以往不太一样,他没有失去理智,也没有想哭,只是心脏像被放置在深海里,钝钝的疼。

还有点…想楚铭舟。

陆郁对这种陌生的情绪有些束手无策,干脆选择在脑子里复盘今天的整个过程。

他没做周密的计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统共就让肖枞帮他调了个顺序,发了条短信。

中间存在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和环节,但他没想过会失败。

退一万步说,即使失败了,这次不行就下次,下次不行就下下次。

一辈子这么长,他总能捉到程宇和CX的把柄,总能向世人证明楚铭舟没错。

凛冽的风在空中呼啸,身后传来枯叶被踩碎的嘎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