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那个孤独的艾滋病人最后存在于这个人世的一点东西也消失了……

花园的长椅上。

仿佛是看到了死神的面容。

江俊夕的手指哆嗦着,眼里的恐惧与悲伤慢慢地扩大,一线可怕的寒冷如细细的小虫,缓慢地占据他的身体,一点点地开始吞噬他的心脏……

晓语: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世间最宝贵的亲情都会泯灭,又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活着变得比死亡更加困难呢?他们感染了hlv,他们在为生命挣扎,如此的真实而惨痛,我们却用残忍的方式伤害他们,逼迫他们孤独无靠,逼迫他们痛苦绝望,更快地走向死亡。

这样一来,我们和夺取他们生命的hlv病毒,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而事实上,我们远比艾滋,更加恶毒。

第十页

死神也望而却步

夕言:

如果哪一天,我睁开眼睛,却发现我忘记了所有一切,我该怎么办?

如果哪一天,我睁开眼睛,却发现所有人都远离我,我枯竭冰冷的生命再也没有温暖的笑容,我该怎么办?

如果哪一天,我睁开眼睛,却发现我变得枯瘦如柴,面容丑陋,从此无法面对我所爱的人,我该怎么办????

如果哪一天,我闭上了眼睛却再也不可能睁开,死神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我……该怎么办?

上午。

黎破晓从隔离区换好白大褂走进来的时候,她发现江俊夕正默默地坐在床前用小刻刀雕刻着木头,他一声不响。

点点木屑洒落在洁白的床单上,他却恍若未觉。

“你干什么坏事呢?”黎破晓故意嗔怒地说道:“把这些木屑洒在床上,还要我收拾对不对?你就故意想要支使我?”

江俊夕不说话。

他拿着刻刀一下一下地雕着手里的木头,木屑纷飞,黎破晓无法看出他想要雕什么,只看到刻刀在木头上毫无规律地乱划着。

木屑很快又落了一地。

黎破晓皱眉,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木头,“不许雕了。”

江俊夕抿紧嘴唇,躲开了黎破晓的手。

他固执的像个孩子一样侧身到一旁,依然坐在床上,只是背对着黎破晓,嘴唇抿的更加紧了,他低着头用力地用刻刀划着木头,一下又一下!

黎破晓蹙眉,“俊夕哥,你怎么了?”

江俊夕沉默地低着头。

他背对着窗日的阳光,面孔沉浸在那一片狭窄的阴暗里,瘦弱的肩头伴随着手上刻刀的动作颤动着。

“你这是生什么气啊?”

黎破晓试图调节这突然变得很奇怪的气氛,她笑起来,“今天楚医师还说要带朋友来看你呢,你突然发脾气的话,可是不好的哦。”

江俊夕依然深深地埋着头。

病房里的空气立刻变得沉闷尴尬起来。

黎破晓茫然地看着江俊夕的背影,她在缓缓地转头看着对面的架子上摆放的一排木雕,那些精巧的木雕全都出自俊夕灵巧的手,而放在最前面的男孩女孩木雕,还在憨态可掬地笑着。

“俊夕,你在雕什么?”

黎破晓绕过床走到他的面前去,做出一副好奇心很重的样子,大惊小怪地凑上去,“这是什么?你在雕小羊吗?这羊怎么都没有角的啊?”

就在黎破晓刚刚走近江俊夕的时候。

江俊夕的手指忽然一抖,尖锐的刻刀一下子刺进他左手的食指里去,他手指一抖,紧接着,红色的血珠从苍白的指腹间沁了出来。

“俊夕哥……”

黎破晓惊喊出声,才刚要走上去却被江俊夕的另一只手用力地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