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可是窗帘还没挂。

只剩窗帘了,把新买的纱帘挂上去,室内就算完工了,等到天晴,再把院子里的盆栽规整一遍,就可以安心开启新一轮的创作了。

丛溪从仓库另一间小屋,翻出了纱帘的包裹,将纱帘取出,按上挂钩,拉了把椅子到主厅的窗台下,借助椅子爬上窗台,小心翼翼的将纱帘挂了上去。

纱帘上的挂钩和罗马杆上的卡扣数量刚好对上,这让她感到开心。

下了窗台,她轻轻拉动纱帘,将这一面宽大的窗户遮盖起来,室内瞬时多了一层朦胧的意境,再把纱帘拉开,黑夜和霓虹重新从窗户里钻进来,屋里又变回方才的景象。

她又将窗户打开,想让风和雨的声音也进到屋里来,谁知刚拧下把手,还没来得及推开,那老式窗户的玻璃突然爆裂,几乎一刹那的工夫,一块玻璃划过她右手手臂的里侧,痛感和血液延迟了好几秒,忽而同时抵达,一面叫她苦不堪言,一面叫她触目惊心,而玻璃,早就碎了一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没有一点预感,就受了这样重的伤,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不要慌,不要慌,先止血,于是她抽了好多好多纸巾,把伤口盖上,但不一会儿,厚厚一层纸巾又悉数被染成红色,对了,酒精,碘伏,消毒,可她翻了半天,始终没找到医药箱,奇怪,明明收了带过来了的,怎么会找不到……

不知是觉得痛,还是觉得无助,她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要是有人在身边就好了。

她慌忙拿起手机,想打给罗雪宜,也的确打了,却是打了两次都没人接,只好给师姐打电话,20 分钟后,师姐冒雨赶了过来,又着急忙慌将她送到医院。

还好那时血已经止住。

到了医院,医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伤口上那些被血迹浸透了粘连着撕不下来的纸巾碎屑清理干净,然后消了毒,缝了 7 针,上了消炎药,把伤口包扎好,又给丛溪打了绷带掉在脖子上,这才终于舒了口气,“你运气还算好,只差几厘米就伤到动脉了。”

丛溪和师姐俱是后怕不已。

末了,医生嘱咐两人,接下来伤口不可以碰水,每天在家换一次药,前三天口服消炎药辅助伤口消炎,手尽量还是绑着绷带不要使劲儿,7 天后伤口上的线会自己脱落溶解……云云。

丛溪听得晕晕乎乎,师姐倒记得清清楚楚。

回程的路上,师姐一直安慰丛溪,不用担心,只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和韧带,好好养几天就能恢复,不会影响画画,只是可能会留个小疤。

丛溪讲没关系,又说,“师姐,我还没吃晚饭。”

“……”

师姐一向觉得丛溪不太会照顾自己,当下更是摇着头无语凝咽,都快 10 点了,连晚饭都还没吃,但见丛溪可怜兮兮的吊着只伤手,也不好数落她,只好把车开到老城一家粥店,给丛溪点了一份热气腾腾的砂锅粥。

饿了大半天,终于吃上饭,丛溪觉得幸福至极,又感动于师姐大晚上的冒雨前来将她送到医院,不知不觉竟又哭了起来,边哭边哽咽,“师姐,你对我真好,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嘛!”

望着丛溪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还不忘用左手使着勺子不太熟练地舀粥往嘴里送,师姐无奈一笑,抽了张纸巾替她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嘴上说着:“哭什么哭,待会儿眼泪滴到粥里了。”

心里却道:“傻子,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愧疚了……”

85.师姐

师姐姓顾,全名顾慈风,身边的人都叫她慈风。

慈风第一次见到方肃,是在大二下学期,临近期末那段时间,一个周末,至于具体是星期六还是星期天,她已经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