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问。”杜暄没容父亲继续说下去, 直白地说,“这些事儿,您自己去问, 我不想知道我也不问。”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问一句能怎么着?又没让你偷没让你抢,你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气性?跟你妈一样的臭脾气,死拧死拧的”

杜暄一言不发地看着父亲, 嘴角抿得死紧。

周曼出来打圆场:“小暄不想问就别问,杜建成你工作的事儿自己解决去。”

杜建成哼一声:“找老子要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清高?”

周曼立刻尖叫起来:“谁找你要钱了?啊,养儿子不是你应该的吗?你想不想要儿子,不想要直接说,你不要我要。”

杜暄不胜其烦,他转身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耳边还隐隐传来父母的争吵。

“升职”“奖金”,这两个词在杜家是一切争吵的核心,杜暄也不明白,他们吵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就吵不烦呢?

“这叫人脉你懂不懂,这叫机遇你懂不懂!”紧闭的门板里后传来杜建成的吼声,“周曼,我明告诉你,你就是一个没文化的老娘们,什么都不懂你就给我闭嘴,别拿你们村里的那套大爷大妈的逻辑跟我讲,没见识的!”

“杜建成你混蛋!”周曼尖叫起来,“当初是谁舔着脸蹲在我家门口求我的!我是村里的?你能好哪儿去?你是城里的吗!”

杜暄抓起桌上的马克杯用力砸向门板,门板发出一声巨响,紧跟着是杯子碎裂的声音。“能闭嘴吗!”杜暄终于爆发出来,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都有些撕裂,最后一个字音愣是只剩下了“嘶嘶”的声音。

屋外,终于安静下来。

杜暄揪过杯子把自己裹紧,放声痛哭起来。

自从爬山回来,林廷安就一直没看到杜暄,他也知道开学前一周是学生会最忙的,德育处一堆工作压下来,身为部长的杜暄肯定忙得团团转。但是看不见杜暄他又坐立不安,于是一条条地给杜暄发微信,终于在学校学生会办公室堵住了正在整理社团档案的杜暄。

“你躲着我干吗?”林廷安控诉道。

“没有。”杜暄依然温和地笑着,眼神都能醉死林廷安,“我跟你说了我在学校,忙死了。”

“我都一个多星期没看到你了。”

“那么久啦?”

林廷安拖把椅子坐在杜暄跟前:“问题是咱俩楼上楼下的关系,我愣是一个星期没找到你,去你家你妈永远说你不在家,你觉得这事儿合理吗?”

杜暄微笑着:“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奶奶想孙子了,我住我奶奶家了。要不要我每天给你发定位?这就开始查岗啦?”

“哦,你真的陪你奶奶去了吗?”林廷安虽然这么问,但是语气软化了很多,甚至带着一点点愧疚,看向杜暄的眼神软软的,带着笑意。

“真的。”杜暄心里一软,眼睛就痛了起来,他觉得有泪水要漫上来。林廷安,他多好啊,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杜暄瞥一眼紧闭的办公室的门,伸手勾一下林廷安的下颌,微微用力。林廷安笑眯眯地循着这个力道就凑过来,紧紧地吻住杜暄。

盛夏的校园极其的安静,杜暄听到了林廷安轻轻说:“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杜暄说,“特别特别喜欢。”

林廷安离开杜暄的嘴唇,脸颊上一层红晕,解了心底的疑惑,他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坐在杜暄身边没骨头一样靠着他抱怨:“哎,真没劲啊,又开学了。”

杜暄:“开学还没劲?开学最刺激了,九月底有月考,十月有校运动会,十一月初有期中考试……”

“打住!”林廷安抱着脑袋说,“你要是把前后两场考试跳过去我还期待一下,一提考试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