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视线变得模糊,神志也不清了,觉得脸上有东西打下来,冰凉的,是泪,淋淋漓漓,在血液拍打耳膜的浪声中,能听到邹运的呜咽。
高准努力往上看,一张扭曲得可怜的脸,哭得那么惨,很不真切的,忽然有音乐声: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那声音嗡嗡振动,高准皱着眉头,是邹运的手机,可能是他抽烟等高准回来的时候,新换的铃声: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好像没那么痛苦了,整个人飘起来,手指松弛,嘴巴无意识张大,视野像雨后的磨砂玻璃,隐约看到一个人在哭泣,不知道是谁,也不知是善是恶,高准就要抛弃这伤痕累累的肉体了,就要剥掉身上的壳,临走他伸出手,在那湿漉漉的脸蛋上抹了一把。
脖子上的钳制突然释放,凛冽的空气窜进肺腑,气管壁能感到嘶嘶的疼痛,沉重感和缺氧的晕眩一下子回来了,高准剧烈咳嗽,邹运从他身上爬下去,狼狈地坐在床头,蜷缩着抱住脑袋:“滚……”他说:“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