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竟喷着酒气躺在地上睡过去了。半个月前县供销联社的领导下来检查,孙立胜又这么表演了一回。镇供销社主任忍无可忍,就将他辞退了。现在孙立胜整天在家蹲着,除了向羊丫要钱喝酒之外再不干事。可恶的是,孙立胜不干事了还是像婚后多年那样,经常居高临下地吹自已是正式工,并说找了个农村户口的临时工老婆吃了大亏,害得他心情一直不舒畅。
封运品问:“姑,你别在这干了,到我那里去吧。你到分厂当出纳,一月能领七八百。”
羊丫说:“我不到你厂里干。我一个长辈能去当你的部下?”
封运品说:“你是长辈?还有比你辈更大的呢!你看俺腻味爷爷!”
羊丫说:“他干得来,我干不来。”
封运品说:“你想干啥?”
羊丫说:“你借我五万块钱,我到咱庄公路边上开个饭店。”
“五万?”封运品瞅着姑的脸直摇头,“那么多我怎能拿出来?”
羊丫说:“你能白给你小舅子那么多,我借都不行?”
封运品说:“那是哪码事呀?”
羊丫盯了片刻侄子的眼睛,起身把前几天拿给派出所长看过的两个酒瓶提来,说:“运品,这两个瓶子那天魏所长来看过,我说你喝了一瓶,让你酒鬼姑夫硬给灌醉了,实际上你喝了多少?”
封运品的脸立马黄了。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他提来的两瓶泰山特曲,他至多喝了三两,其余都让孙立胜灌到肚里去了。他不敢看他姑的眼睛,低下头想了想道:“姑,我借给你就是。”
得到了侄子的许诺,羊丫立马到天牛庙物色地面。她在临村的那段公路上察看了两个来回,发现村西北角上靠近拆车厂的一块地建饭店最好:一是显眼,能留得住来往车辆;二是能让拆车厂的一些酒宴定在这里。选定地方,她打听到种这块地的是大木,便去找他商量。哪知大木不同意,他爹老笼头也不同意,说:“把地给你用了俺可咋办?”羊丫说:“我给你们钱呀,用你一亩地,一年给你六百。”大木说:“俺不要。”羊丫以为他们嫌少,就把价格往上涨,不料涨到八百他们不干,涨到一千还是不干,羊丫只好走了。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大木跺着脚说:“就不让给你!你侄子成了阔佬,你再来挣大钱,想得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