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辞退,他们只好和宁学瑞说了实话。宁学瑞大为光火,狠狠将儿子训斥一番,责令再不许拉觅汉捉鸟。以后,宁可璧只好在村里找一些闲人帮忙。
这个秋天里宁可璧收获不大。许多时候是转个半天,最后捉到手的却是个母的,气得他将其狠狠摔死,然后回家拿油炸了吃。公的也捉到过十来个,但一旦拿到村里与人家试斗,多是些窝囊废。有两三只还行,他把它们训练了一段,最后选定一只为主将,整天装在笼子里拴在腰上,一有机会就与人比试,结果是有胜有负。因为在本村比试,输赢也就是几个铜板的事,宁可璧觉得实在没有意思。
没有想到,就在去年夏天,王家台的一个佃户送来了一只,让宁可璧一下子扬眉吐气如愿以偿。那个佃户说这鸟是他自已捉的,养了一段看它还行,但他自已没有功夫玩,听说少爷爱玩就送来了。宁可璧收下,立马在村里比试,这鸟果然表现出色所向披靡。宁可璧大喜,从媳妇那里讨了几块私房钱赏给那佃户,然后将鸟精心饲养和调教了一段时间,便带着它杀出了村子。这鸟也真是可人意,战遍周围几村,竟没有败过一场,让主人先后赢得了几十块钱。这么一来,宁可璧便拿这鸟当成了命根子,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黄犍”,须臾不离了。有一回他在家把“黄犍”放出喂食,中间去院角撒尿,回来见邻居一个大黑猫正在一边觊觎着,立马吓得差一点瘫倒。轰走猫后对媳妇连骂带打,说她瞎了眼,不给好好看着,让媳妇委屈得要死要活。
宁可璧在周围几村都斗遍,便把目标瞄准了一个劲敌。那是十六里外杨家夼杨家一只叫“丫头”的鹌鹑。那只已经养了两年的鸟战无不胜远近闻名。整整一个冬天,宁可璧将自已的“黄犍”好好喂养,严格训练,并拿小刀仔细地将其喙爪刮得尖锐无比。过了年正月初六这天,他便带着它去了杨家夼。杨家大少爷听了他的来意微微一笑,立即命人摆下战场。杨大少爷问玩多少钱的,宁可璧带了二十块钱,哗啦啦全押了出去。这时,杨大少爷将他的“丫头”放了出来。
宁可璧一看,那“丫头”果然非同寻常。它个头奇大,一身的白斑点是点条是条。一入场,它就高高挺起褐红色的小脯子,“咕咕”叫着寻找对手,一股杀气森森然透出来。宁可璧心里生出几分怯,但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只好硬着头皮将“黄犍”放了出去。“丫头”一见来了对手,腾地跳起身扑上去,将“黄犍”啄得打一个趔趄。但“黄犍”还是有几分勇气,很快回身反扑。于是两只鸟就一伏一跳、一接一厉斗了起来。宁可璧蹲在旁边紧张得牙关“得得”作响,还有一种要撒尿的感觉。偷眼看看杨大少爷,他脸上也是不甚平静。再斗几个回合,两只鸟都见了血,斗得越发凶狠,扑扑楞楞难解难分。正在这时,忽见“丫头”闪开对手一嘴,“嗖”地逃走,引得“黄犍”奋起直追。宁可璧心花怒放,高声叫道:“好!”不料这一声刚出口,只见那“丫头”在前头正跑着,突然间腾地跳起一尺多高,竟在半空里掉转身子,冲追过来的“黄犍”扑地一啄,“黄犍”便一下子滚了个跟头,再起来时则是满脸带血,只有逃窜的份儿了。宁可璧大惊,急忙将自已的鸟拢在手中,气急败坏地认输走掉。
走到半路他解下笼子看,这才发现“黄犍”已经成了废物:它的左眼瞎了。宁可璧如丧考妣,坐在野地里大哭一场,然后瞅着杨家夼的方向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十天后,杨家大少爷又接到了宁可璧捎去的信,约定正月十六到两村之间的馒头岭上再战。杨家大少爷当然应战,按时携“丫头”去了那里。这天宁可璧穿了件肥肥的棉袍。杨家大少爷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他将“丫头”放进踅子圈中等待着再次取胜的时候,宁可璧竟从棉袍里拽出一只雏鹰来!眨眼间,那只不可一世的“丫头”便成了鹰爪中的死物。杨家大少爷气疯了,冲上去就要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