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党干部啦?开口就讲成份?”大脚晃晃脑袋:“成份不对头俺不要这是俺刚琢磨出的理儿。”费左氏问:“哪样的对头,哪样的不对头?”大脚说:“地主富农家的不能要,贫雇农家的也不能要。”费左氏问:“为啥?”大脚说:“他们都不知道一般的庄户日子怎么过。就要中农的,她们知道。”费左氏皱了皱眉头,然后不咸不谈地说:“那就正对你的眼,她家有三十多亩地,恰巧是中农。”大脚一拍大腿:“那就要!”
晚上,绣绣又是闷闷不乐。大脚想了想,自已白天的话又有失误。他急忙检讨:“家明他娘我可没说你,我说的是咱找儿媳妇。你虽然是大家主的闺女,可你会过庄户日子,最会过啦!”绣绣没再说什么,但一夜没跟大脚搭话。
第三天上,费左氏让双方在十里街上见了见面。大脚一家除了觉得那闺女嘴有些大之外,别处没看出毛病,便把这事定了下来,当即给了那闺女一些见面钱。年底,就把喜事办了。
娶儿媳妇的这天是腊月初九。当一顶四人小轿在门前落地、鞭炮炸响的时候,大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儿媳妇过门时,婆婆如果站在院子里拿着线铊子捻线,那么以后就能管住儿媳妇。他急忙扯过妻子让她这么做,绣绣却说:“俺不,对自已的孩子怎能玩这一套?”依旧里里外外地张罗别的。大脚只好不再坚持这个主意,站到一边将手袖起,拿出公公的样子等着一对新人给自已叩头。
一天忙完,尽管累得够呛,可是大脚夜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绣绣问:“你怎么啦?”大脚说:“嘿嘿,娶儿媳妇恣的。”绣绣笑着踹了他一脚:“你呀!”而后自已先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大脚见儿子从喜房里走出来,便吆喝他帮着拾掇牛棚。待儿子走到身边,他瞅瞅妻子在堂屋里没出来,便悄悄问:“哎,她是不是黄花闺女?”家明没想到爹会问这样的问题,一张脸立马涨得通红。他看一下爹那急切想知道的眼神,便把头点了一点。大脚兴奋地说:“好哇,好哇,你去陪你媳妇去吧,这里我自已弄就行啦!”随即将铁锨有力地铲向了一堆堆牛粪。
以后的几天里,大脚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