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3 / 7)

过门槛,又迈着一次挪不到半尺远的奇异步态走到了院里,且挂了一脸的泪水。老腻味忙问她怎么啦,小米却道:“娘,你到屋里我跟你说。”

母女俩走进屋里,小米回身关上门,一下子就扑到娘怀里痛哭失声。娘问:“小米小米,你到底出了啥事?”小米把裤子一褪说:“你看看那个王八羔子怎么折腾俺的吧!”金柳拉开电灯弯腰瞅瞅,不禁大吃一惊:原来闺女的两扇阴门让一根纳鞋底用的细麻绳缝到了一块儿,那根麻绳已经被血肉染得通红通红。金柳将小米一抱:“俺那可怜的闺女呀!……”

小米却停止了哭泣,她咬定牙根说:“宁可玉你个杂种操的甭想管住我,我就是要找人养孩子!娘你给我拆开,拆开了我再去跟野男人睡觉!”

事情源于去年夏天小米经历的一次强奸事件。那天小米正冒雨在东山上拾“山水牛”。

“山水牛”是鲁东南山区特有的一种昆虫。它属天牛科,幼虫在地下靠吃草根为生,历经三年蜕变为成虫,在这年夏至前后下雷雨的时候出土,在半天中急急忙忙寻偶交配,接着死去。也不知哪一辈老祖宗发现这东西可以吃,尤其是炒熟之后香得很,于是每年山水牛出土的时候,人们都到野外到山上拾它。如今能生山水牛的荒山与田埂越来越少,这玩意儿便一年比一年稀罕了。

去年夏天一气旱了二十多天,过了夏至还没下雨。当地农谚云:夏至三天不下雨,地里闷死山水牛。人们就借山水牛闷在地下的紧迫祈求天降雷雨。一天天地盼,盼到夏至后的第六天夜里,终于听到了雷声雨声。宁可玉和小米被惊醒后都睡不着觉,小米说:“可好了可好了,明天早晨就拾山水牛去!”宁可玉睡不着觉是庆幸旱情解除,对拾山水牛却不感兴趣,说:“甭去啦,山水牛早憋死啦!”小米说:“俺不信都会憋死,你不去俺去。”

第二天一早,小米就出门了。这时雨还在下着。雨点子稀稀落落,打在苇笠上沙沙作响。灰灰的云彩掠着树梢缓缓地动,东山则在雨雾里朦朦胧胧像一头埋头拱食的肥猪。小米把臂弯上的瓦罐挎牢,把身上的蓑衣裹紧,急匆匆去了东山。东山坡上早有了一些与她做同一件事情的人。但小米并不注意他们,她注意的是地上有无山水牛。到东山脚下发现了一个,小东西正在草丛里碌碌爬着。小米把它捡起来扔进瓦罐,瓦罐中随即响起了小东西欲行逃遁但又徒劳的沙沙声。

小米走上山坡,又拾到几个。但她发现这儿太少,显然被人搜索过了,便决定转到山的东坡。那儿离村远,去的人肯定少。翻过几道山梁,小米走上一面零零落落长着红头松的山坡,那儿果然没有人而山水牛特别多。身前脚下,不时便出现一个,它们一个个都成了小米的瓮中之物。小生灵中还有一些杰出的,此刻正在低空中做飞行表演。小米便像唤牛犊一样“哎儿啦、哎儿啦”地叫着,让那小东西飞近她,这时她便将蓑衣的一角扯成个鹰翅,猛地一扑,便将它扑落在地,让它到瓦罐里与同类相聚。

瓦罐的底儿渐渐被山水牛盖满了,小米的腰也有些发酸。这时,雨点儿又落得紧了几分。她去一棵大橡树下站定,打算避一避雨,歇息歇息。

身前地上还有些山水牛在疾行。它们是那样紧张那样匆忙,草、藤、树、石统统挡不住它们。它们爬呀爬呀,似乎漫无目的。但小米懂得它们的目的。看吧,两步开外的一块石头边,有一公一母两个。它们先用长长的触角相互磨蹭,接着母的一动不动,让公的爬到自已身上去了这些小生灵在地里苦熬三年,终于盼来了在地面上的半天至一天生命。于是它们不吃不喝,连天地万物都顾不上看一眼,就去忙着做这件事情。

看到这里,小米身上忽然一阵发热。

雨下得小一点了,小米又向前拾去。这时,正在交配的山水牛明显地增多了。由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