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任谁都要敬而远之,以免自己也被它克了。

但新帝偏偏不在乎这些,就将建章宫当作了驻跸之所,住了进去。

我求见的事,很快得到了准许。

时隔四年,上次最后见他的时候,他十七,我十五。

现在,他二十一,我十九。

弹指一挥间,我却觉得已经过了好几辈子。

踏上建章宫的玉阶的时候,许多事,我以为我早已经忘掉,此时却在心底浮了起来。

就在那齐王府里,我哭着将他骂了一顿。他听着我发泄,不发一语。

可在我愤怒地离开之前,他忽而对我说:“我会回来,你信么?”

我那时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后来我才明白,此人心思之深。

那时,先帝还没有下令让他离京就国。但在这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现在再想起来,我只觉讽刺。

他确实回来了,说到做到。

就像当年他突然在世人面前现身时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见我的地方,并不是建章宫的正殿上。而是在正殿和后面宫室相连的复道上。

这复道,是建章宫最有名的地方,如长虹飞跨,站在上面视野开阔,能将建章宫高墙之外二十里内的景色一览无遗。

新帝身边没有随从。

他的身量似乎又比从前更张开了些,站在那里,遗世独立。

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

过去的记忆,并无美好,只有破碎。不过我也不再是那终日只想着自己那片小天地的我,再见到他时,已然心如止水。

我上前行叩拜之礼,道:“玉清观玄真,拜见陛下。陛下万年,无量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