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总跟我打听兄长如何,昨日非要住到我家里来的是谁。
我知道她在气头上的时候,越辩越犟,只有放弃。
“你都想好了?”我说,“真的要和圣上回紫微城去。”
明玉瞪着我:“我说到做到,何时反悔过?”
我也不多言,叹口气:“知道了。”
宫人很快将明玉的东西都收拾好,宫里派来的车马也到了,还带来了好些内侍,将明玉的箱笼都放到马车上。
景璘一直留在堂上与子烨说话,兄长陪坐一旁。
我在后面隔着屏风望去,兄长沉默寡言,倒是子烨和景璘说着话。
他们说的是北戎新进的动向,谈及各处关隘的粮草和兵马调动,一句接一句,并无冷场。
“……北戎有意和谈。”只听子烨道,“朕以为并无不可,和谈之地,就选在平朔城。”
景璘道:“朕以为甚好,不知上皇派何人前往?”
“人选尚在斟酌。”子烨道,“待大婚之后再定。”
互相自称朕的两人说了一会,内侍来报,说车马已经备好了。
景璘随即起身,向子烨告辞。
子烨忽而道:“洛阳群臣,盼望面圣久矣。昱之难得到洛阳来,不若明日到上阳宫去,随朕一道临朝,如何?”
景璘抬眼,看着子烨。
少顷,他淡淡一笑:“上皇相邀,朕恭敬不如从命。”
第一百一十五章 嗣皇(下)
景璘和明玉的车马,在内侍的簇拥下,在街道上远去。
我不由地瞥了瞥旁边的兄长,只见他仍站在那里,眼睛望着那些车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袖子忽而被扯了扯。
我转头,子烨看着我,朝宅子里使了使眼色。
待得回到院子里,四周空寂无人,一如往日子烨来时一样。
我跟在子烨身后,正要说话,他忽而停住脚步,我差点撞了上去。
而后,我被他的手臂环住。
那身体压上前来,我的嘴唇被堵住。
这一回,他颇有些像少年时那样,力道卤莽,似全然不顾分寸。
直到我几乎一口气接不上来,用力推他的时候,他才将我放开,抵着我的额头,道:“想我么?”
我:“……”
这死狗,现在愈发喜欢做这等幼稚的事,问这等幼稚的话。
“你昨日才见了我。”我说。
“昨日是昨日,”他说,“我问的是今日,你想我么?”
我朝院门外瞥一眼,推推他:“光天化日,说这话也不害臊。”
他不答,照旧将手臂箍得紧紧的,我不说就休想离开。
我啼笑皆非,无奈道:“想。”
他的唇角弯了弯,却仍不放手。片刻,他低头,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地上,两道影子合作一处,被阳光拉得长长。
“你是听到圣上来到洛阳的消息,特地跑来的?”我问他。
“他不来,我便不能来么?”他低低反问。
嘴硬。他早不到晚不到,偏偏景璘来了之后他就到了,不是特地来的是什么?
我说:“你果真不知道他离京?”
“不知。”子烨道,“他此行,确实颇为迅捷,且一路微服,无人察觉。还是城门守将韩利曾见过他,巡视城门之时,他刚好入城,认出他来,而后,一面派人跟着,一面到我这里来禀报。”
我颇是惊讶。
景璘此行,着实让我难以想象。
算算日子,他这一路上必定昼以继夜地赶路,奔波辛苦不可言喻。这对于子烨而言,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