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愿攥了下手指,眼底撕裂的痛苦渐渐染上些微愠怒,空洞悲伤的语气变得冷冰冰:“所以行李箱是你的道具?”

“不是。”沈修沅说,“清明节假到了,我需要回老宅待三天。”

“……”所以他反应这么大,原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沈修沅一发平A,他大招加狂暴都开了。

池愿深呼吸两下,最后一口气憋在心里,明白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装傻。

他假装无事发生,点点头,冷漠地推开沈修沅,“喔。”

好冷漠的喔。

沈修沅用手背蹭池愿的脸,问:“生气了?”

“没有。”池愿说得轻松,恍若刚才抱住沈修沅哭唧唧卖惨的不是他本人,大度道:“是我误会了。那你去吧,三天后见。”

真情实感的情绪流露原来是乌龙,池愿装得难受,他还是觉得丢人,脸皮子臊的慌,一分钟也不想多待,只想快点离开这处让他尴尬的空间。

沈修沅却拉住了他的手腕,用池愿能挣脱的力道。

过去的池愿可能会毫不犹豫把手抽回来,但现在,他做不到如此。

喜欢让人强大,也绊住人离开的脚步。

池愿由沈修沅拉着,转开的脚尖又转回来,尽量若无其事道:“还有事吗?”

好冷漠的问题。

是个脸皮很薄,面子大过天的小孩子。

沈修沅摸着池愿的脾气,知道不哄好,池愿会拧巴很久,连带着他也担心。

他收了收手指,力道大了些,恰好紧贴池愿的手腕,体温接触碰撞,缓慢升温。

“话都让你说了。”沈修沅面露无奈,“我又没笑话你,脸色摆给谁看?”

沈修沅睫毛弯曲,鸦羽一样煽动,手心握着池愿的手腕,左右晃晃,用请教问题的语气问:“是摆给我看的吗?小池。”

总共就两个活人,不是摆给沈修沅看的,那就是摆给鬼看的。

但现在二十一世纪了,新时代新青年,信奉科学发展观不比信鬼神说好?

“……”

某人的桃花眼像狐狸的眼睛,狭长的眼尾明晃晃写着玩味。

池愿发现沈修沅挖好的坑,决定当没看见,毅然决然绕道走,坚定否认:“没有摆脸色。”

啧,柔和的激将法不管用。

沈修沅抬手捧住池愿的下巴,少年瘦削的下颌硌着他的手心,“还说没有。”

被手臂挡住的,在沈修沅的视线死角,池愿的喉结很没出息地上下滚动,吞咽了一下。

池愿试图挣脱,沈修沅眼疾手快,手指按瘪两颊软肉。

“……”池愿被搞得没脾气,半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就是没有。”

“小骗子。”

沈修沅慢悠悠说:“脸快拉到地上了。”

这么明显吗?

池愿咬住舌尖,他后知后觉姿势的暧昧,灵光的脑袋瓜一转,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表明心迹的绝妙机会。

“谁让你先吓我。”他撇起嘴,哼哼唧唧:“我以为你心脏脆弱,也不想要我了。”

“……”

沈修沅下班前刚眼也不眨签了一笔十多个亿的合同,现下却被一个高三的小孩儿牵着鼻子走。

没怎么装可怜骗过人,池愿的演技差得令人发指。

眼尾上挑,故意半掩着眼皮,其实眼里的精明根本遮不住。

那模样哪儿是害怕,明明是小得意,像古偶剧里夺人喜欢的心机小绿茶。

沈修沅的舌尖抵住上颚,松开池愿,无声一笑。

算了,池愿算计他,他可不敢再胡乱逗池愿。

孩子心灵脆弱,一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