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五年时间，她并没有抓住沈修沅的小辫子，而池愿也安份得不能再安份。

池曦想不通。

为什么会有两个人五年都没联系，却一见面，就像从未分开过。早该化作灰烬的感情，瞬间浴火重生，比过往犹胜万分。

无论如何，如今算沈修沅率先毁约。她也没必要遵守约定，和池愿再也不见。

单手托起下巴，池曦微微仰头，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吗？”

“等你知道了一切，那你这五年受的累，吃的苦，又算什么呢？”池曦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轻声蛊惑道：“池愿，你的挣扎，难堪和悲哀，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笑话。”

需要接受的新内容太多，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池愿只得囫囵记住所有的关键词，脑子乱成一锅沸腾的粥，他的大脑运转变得缓慢，却依旧记得维护重要的人。

听不得任何人贬低沈修沅，池愿的心意和底线从未变过。

藏起不住颤抖的右手，池愿闭了下眼睛，压下眼眶中酸涩的感觉，左手用了掐了下腿侧的肉，终于勉强平静下来。

在池曦嘲讽完后，冷静地说出一个“不”字。

池曦嗤笑，“不是笑话，就是最大的笑话。”

慢慢呼出一口气，池愿抬起头，目光毫不躲闪，看着池曦的眼睛，一字一顿坚定道：“母亲，不是所有人的爱情都和你一样失败。”

“你迟早会毁约，手里还握住威胁沈修沅都筹码。”池愿说，“沈修沅没有相信过你的承诺。”

“那又如何？”池曦不在意地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没有波澜：“他不敢不走，我的目的达到了。”

“如果真的达到了，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又怎么会那么容易重新接受他？”

池愿扯了下唇，同情道：“母亲，最幼稚的是你。”

“你不看好爱情，却认为我会被爱情蒙蔽双眼，以至于从来没有想过，沈修沅不是会被轻易拿捏的人。”

像是想通什么，池曦眯起眼睛，周身气息变得凌冽，传递出危险的讯息。

“他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是怕你不遵守约定。”谈及沈修沅的打算和规划，池愿满心的毛躁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温柔抚平，声音不自觉地轻柔许多，“他不敢冒任何风险，过去是，现在也是。”

池愿的一番话，无异于对池曦贴脸开大。

池曦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万分，如果杯子里还剩得有咖啡，她大概已经失态地将咖啡泼在了池愿脸上。

她冷冷盯着池愿，不放过池愿的每一个表情，嘴唇一张一合，问：“你想告诉我，沈修沅和你一样，五年都没有放下。池愿，骗自已有意思吗？”

池曦的眼线遍布宁城和首都，她本人却跟个瞎子一样，对沈修沅五年来回国做的小动作一无所知。

徐子琪是池御锦安排的，徐子琪见过沈修沅，如果他们曾经通过气，那池御锦应当知道沈修沅在首都最高学府现身过，还不止一次。

要么，是徐子琪没有告密。但凭她一个棋子，瞒不住池曦的人。

还有另一种可能……池御锦知道沈修沅的动作，但他不仅没有告诉池曦，还帮着沈修沅遮掩。

池愿眼神黯淡一瞬。

他的舅舅总是这样，毫不犹豫选择了池曦，却又在之后陷入后悔，偷偷摸摸想要帮他一把。

透明的落地窗外来来往往的小情侣一对接着一对，隔着很远的距离，池愿能感受到他们的幸福。

因为在赌气，他十几个小时没有搭理过沈修沅。

今天，连沈修沅都没跟他说过那么多话，他凭什么要把时间继续浪费在一个往后都不会再见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