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他的样子,忽又轻声细语:
「我同你开玩笑的。」
「只是甜糕放冷了,吃着不舒服。」
萧瑄眼中一亮,「我、那我马上再去做!」
等他端着一盘热腾腾的糕点过来时,我只随便扫了一眼。
「没胃口。」我说。
萧瑄强笑着:「吃一口吧,楚楚,朕、我做了两个时辰……」
我烦得很。
眼睛都不抬,抬手打翻了他手上的盘子。
白瓷碎了一地,精致的糕点七零八落。
我说:「现在不用吃了。」
萧瑄呆呆地看着满地的狼藉。
忽而抬头看我。
「这样,你就会开心吗?」
我笑了:「开心啊。」
「看你这个样子,我开心得要命。」
17
从那以后,萧瑄就开始在我面前演他的苦情戏。
笨手笨脚,彻夜给我绣荷包,扎得十指鲜血淋漓。
我捏着那只丑丑的荷包,抿唇一笑。
「做得好。」
我看见萧瑄眼中一亮。
做得好。
但是这点血,怎么够赎罪呢。
不够,远远不够。
洗手做羹汤,熬夜绣荷包。
这些都不算什么。
我给了萧瑄一些甜头,他开始为他的苦情戏加码。
没过几日,他自导自演,策划了一场刺杀。
刺客的长剑将将要伤到我的时候。
萧瑄猛然挡在我的身前。
长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很闷。
直直贯穿了他的肩头。
剑尖挂着血沫,出现在我面前。
他踉跄着转身,面上的神情以假乱真。
「楚楚,你有没有事?」
我佯装害怕,含泪摇了摇头。
「陛下真好。」
萧瑄终于笑了。
我也笑。
他不留余地地伤害自己,我看得乐此不疲。
我想,人心真是轻贱啊。
萧瑄越来越疯魔。
有一日,他兴冲冲地告诉我,他杖杀了沈玉姚。
「沈氏把持朝政多年,是该有个头了!」
当夜,沈家全族下狱,只待秋后问斩。
他大概忘了,沈玉姚还有个兄弟领兵在外。
沈家岂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笑得更快意。
萧瑄的死期,也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