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声,像是一道惊雷劈下,傅砚辞怔然。

“傅砚辞,你这么爱干净,一定不能接受不了一个脏了的女人吧?”顾言溪问,“何况,就算你勉强接受了,你还能像以前那样爱我吗?”

傅砚辞的瞳孔像是失焦了,他僵硬地握住顾言溪的手,盯着她,唇角颤了颤,说:“能。”

“我能接受你,也能像从前那样爱你。”

顾言溪震惊地看着他。

她没怀疑过傅砚辞对她的喜欢,可是这个男人内心实则是高傲的,是揉不得任何沙子的,是有原则的。

可是他怎么能接受这样荒诞的事情?怎么能……

顾言溪克制着胸腔里明显的不平静,冷冰冰道:“你是不是疯了?”

傅砚辞却很平静,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言言,我不在意,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话,是我伤害了你。”

他在自责,在内疚。

却唯独没有怪她。

事情完全超乎顾言溪的预料,她的眼底浮现一秒的无措,可是下一秒,傅砚辞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言言,跟我结婚吧,哪怕你只能活到明天,那我也希望,今天的你是属于我的。”

在顾言溪复杂的震慑的目光中,傅砚辞抱住了她,声音颤抖道:“言言……嫁给我……”

他从没想过不要她。

从来没有。

傅砚辞面对着此刻跟一周前判若两人的她,只意识到,自己让她难过了。

他对她说那些话,甚至口不择言地用傅南依成了植物人这件事中伤她,其实本质上跟柳建元没什么区别,甚至,他比柳建元还更要恶劣。

她已经很愧疚很压抑了,否则也不会瞒着所有的人,一个人跑去国外,明明有亲人有朋友却还是像个孤儿一样地在国外生活。

他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却又知道,她很快就要死了。

那一瞬间,傅砚辞承认,他的确是崩溃了,准确来说是绝望。

他拒绝结婚,更多的是拒绝她很快就又要离开他的事实。

可他不该拒绝她,真相大白好不容易消除了她心底的内疚和歉意,好不容易让她生出勇气面对家人,她好不容易才勇敢起来。

却又因为他的口不择言,彻底失去活下去的信念和支柱。

就像现在,她竖起浑身的刺要推开他,“傅砚辞,松手……放开我……我们不可能结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她越是挣扎,傅砚辞就将她抓得越是牢固。

傅砚辞转过身来将她压在墙上,将她想要反抗的手腕交错叠到一起,用一只手握住,看着她的眼睛,声音艰涩道:“言言,我不在乎你能活多久了,真的不在乎了。”

“一年也好,一个月也好。”

他说:“把你接下来有限的时间都给我,只给我一个人好不好?”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怪你了。”

“你给我的,我都要。”

他说了很多话,声音嘶哑,顾言溪脑子有好几秒的空白。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手腕上的力道攥得她发疼,可是她能从对方这样极重的力道里感受到他强烈的不安和不舍。

顾言溪下意识叫他,“傅砚辞……唔……”

傅砚辞亲吻着她的唇,在亲吻的同时开口,声音含在唇齿之间,低沉地哄:“言言,别闹了好不好?”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只想要你,你也知道我害怕什么,我怕你离开,你之前不是说你愿意把所有的时间都给我吗?我要,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原谅我。”

顾言溪整个人都被他圈在了怀里,被他一遍遍地亲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