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都没抬一下。

“是陈刑警,他说顾遥的案子侦破有进度了。”

闻言,顾野立刻脱下手套,把刀递给实习生:“基础解剖你们先做,剩下的我等会回来处理。”

他毫不犹豫的扔下一切,大步朝会客室冲去。

见他来了,陈警官立刻站起身,递给他一个录像带。

“顾遥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但巷子里的监控被石头砸坏了,信息科正在修复中。”

顾野盯着屏幕,一帧帧慢放。

画面里,顾遥一边疯跑一边回头,身后跟着一大堆小混混。

她左顾右盼,最后钻进巷子里,混混停在分岔路口,最后兵分两路紧追。

他强压住心头怒火,正准备关掉视频。

却猛然看到巷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顺着他的视线,陈警官叹了口气:“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监控最后拍到的进入巷子的人,是您的妻子。她可能知道些什么,但我们联系不上她。”

“并且我们在顾遥的指甲缝里检测出了她的DNA,应该是挣扎打斗留下的痕迹,所以我们领导准备下通缉令。”

“我知道了。”

顾野捏着手机的关节发白,眼里冒着寒意。

“陈警官,不用顾忌我,照章办事就好。”

警察离开后,顾泽拨通了我的号码。

一个…两个…

依旧是冰冷的提示音。

顾野脸色阴沉,转了留言模式。

“祝宁,我没想到你不愧疚就算了,竟然想毁了我妹妹!”

“你以为这样就能回心转意?可惜你算盘打错了,我会亲自把你送进监狱。”

我看着他气到发抖的嘴角,苦涩的笑了。

不用送进监狱,我已经死了。

尸体就躺在离你不足十米远的地方。

02

我和顾野从神仙眷侣到纯恨夫妻。

只花了一个晚上。

婚礼前一个月,父亲忽然重病,医生告诉我最多活三天。

于是我和顾野商量提前办婚礼,他欣然接受了,叔叔阿姨也立刻改签机票提前过来。

可谁都没想到,飞机意外坠机。

他的父母当场死亡。

唯一活着的妹妹,也得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一辈子只能在精神病院里。

我们的婚礼取消了,之后也再没有补办过。

他只扔给我一个随便买的素戒。

可我却没资格遗憾,也没人允许我哭泣。

即使他们都说这只是一个意外。

但显然大家并不这么觉得。

顾野全程一言不发,我以为他是理解我的。

但后来才知道,这沉默里藏着未来三年的冷漠与恨。

意外发生不久,他靠酒精度日,但又不能喝的太多,因为妹妹随时发疯,随时需要他。

我提出帮他照顾妹妹,他第一次对我发了火,让我滚。

那天我偷偷躲在房间里抹眼泪。

顾野推门进来,苦笑着说:

“你有什么资格哭?”

随之而来的是砰的巨响。

之后几年,他便很少再踏进房门。

但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恨意似乎也淡了,偶尔会爬上我的床。

即使只是背对着背,我也觉得心安。

夜里,我伸出手看着那枚素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