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战英也觉得林遥这觉悟很高,看来,他们争取她,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

“好了,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在这边多待几天,如果零部件不怎么缺的话,我差不多个把星期就可以给你弄个简陋版的出来。”

这样一来,徐泽安干脆就直接待在这边好了,他向农科院这边打电话,申请延长出差时间,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与此同时,陆老爷子也知道了,松了一口气。

农科院院长与他有几分交情,他才会侧面将有关基因测序以及比对的仪器这种信息告诉农科院,也才有了徐泽安千里迢迢跑过来找林遥这回事。

陆青隐一回来,见林遥没有回来,他到处找,从聂战英这里知道了徐泽安来要基因测序仪器,他们从这边打电话过去,得知,林遥去了机械厂,现在待在项目组。

她要了不少材料过去,说是要弄一台仪器出来。

显然应该是基因测序仪器。

陆青隐愠怒的神色被聂战英看在眼里,他让陆青隐坐,并递了一根烟过去,陆青隐不好拂了领导的面子,接了过来,主动起身帮领导点燃,但自己没点。

“戒了?”聂战英问道。

“遥遥不喜欢。”陆青隐显然是气得有些狠了。

“你以为这台基因测序仪器是你爷爷假手农科院,让林遥同志弄出来的?”聂战英摇摇头,“不管是不是,它最终的使命绝对不是为你父亲洗清冤屈。

林遥同志是一位非常高风亮节的好同志,她和一般的女同志不同,她站在一个很高的高度,她的眼里只有民族工业,只有利国利民的事业,无论是个人恩怨还是党派斗争,她都不放在眼里。”

这话说在了陆青隐的心坎上,他低下头,“她是很不错。”

聂战英继续道,“你父亲这个人,以我们这些做战友的眼光来看,是一位身负战功,立场坚定,无愧于国家的优秀战士。

但不可否认,他对你而言不是一个好父亲。”

这番话,从聂战英口中说出,抚平了长久以来,陆青隐心中对陆剑锋的怨愤,那是积蓄在心里无能为力,却又无法消磨的负能量,时间长了,只会助长心头的不甘与戾气。

这就是心魔。

“青隐,你也已经成家立业了,而你父亲事实上也得到了报应。将来你是原谅他也好,还是不原谅也好,都是你的自由,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和你说这些。

但现在,我们需要他的存在,可以说现在是对决时刻,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不能因为私人恩怨而置集体利益于不顾,损失这样一员大将。”

陆青隐默然良久,“领导,我知道了!”

最后,他不得不提醒,“我们希望有这样一台基因测序仪器出来,对方必然不希望有,徐泽安回京途中,会不会出现变故?”

聂战英道,“老爷子希望你回京过年,你和林遥同志结婚今年第一年过年,是不是应该带新媳妇回去见见长辈们?”

这是礼数!

但陆青隐明白,聂战英希望他和林遥回京的时候,亲自护送这台测序仪回去。

“我和遥遥商量一下!”

林遥一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自然也没有顾上陆青隐,测序仪完工那天,她一脸疲惫地从生产车间出来,正说出去透透气,看到不远处,陆青隐身高腿长,靠在一株银杏树上。

手里拿着一根烟,并没有点燃,就夹在指间。

他本来背对着林遥,似乎有所感应,扭过头来,但站着不动,朝这边望着。

隔了有点远,但林遥直觉他的心情不好,快步走了过去,“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陆青隐也不说话,只幽怨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