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舷无奈叹气,真是一眼都不能让人离了自己的视线,越发跟个孩子似的。
轻轻拉了人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把果盘放到她跟前,亲自伺候着给她剥果皮。
见她歇了要下去闹腾的心思,顾怀舷叫来琼娘,让她快点上菜。
琼娘笑着应下,叫戏班上大戏目,免得这位祖宗按耐不住又要折腾,赶紧找点乐子给她。
裴渊看他师弟这人夫的行径,低声揶揄:“堂堂上阵杀敌豪不眨眼的大帅,也有甘之如饴伺候别人的时候,啧啧,少见。”
顾怀舷毒舌地回怼他一句:“堂堂最年轻首辅,每晚甘愿给夫人洗脚,裴大人也是千古第一人。”
裴大人哈哈尬笑:“彼此彼此。”
小声又问:“怎么感觉你家王妃自从成亲后,整个人像变了个样儿?这跳脱的性格,比小七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怀舷视线一直紧紧追随在自家小娇妻身上,瞧她又站起来去扶栏前看戏台上的热闹,云珠和水月以及嬷嬷已经护在她身侧,他失笑。
“这哪里是变了样,是以前藏得太好,现在不藏了而已。”
裴渊捂嘴噗嗤一笑:“又一个扮猪吃老虎装闺秀的。”
这倒是让他想起他家夫人没成亲之前,扮成大家闺秀参加宫宴,被太后的侄女嘲讽,她一个恼怒上台与人家比舞。
人家是秀舞,她是秀武,出手就抡出一个大铁锤把那位小姐脚下锤出一个大洞,吓得那位闺秀花容失色,匆匆见到她就绕道走。
自此她得了一个悍女的名声,他当年追着娶她,那群闺秀差点没跌爆眼。
这位王妃和她家阿惠一个野路子。
“阿轩啊.....”
视线落到他一旁的某人身上,裴大人语重心长地打算关心一二。
“您可打住,催婚的话就别出口了,别拿姐姐来压我。”
文庭轩别过眼,堵死他出口的话。
他可是为了摆脱两个女人的催压才远走南疆,都到了这里了,就别来催了。
裴渊含笑摇头,算了,男人何苦为难男人,还是听听曲儿看看戏,难得逍遥。
怀王摆了车架来荟曲楼,街边百姓纷纷驻足,可惜有大批士兵守护,老百姓们只能远远观望,荟曲楼也清了场子,不许再随意进出。
戏楼对面一家小楼上,一身墨绿相间的女人望着那个俊伟的男人,她不由得抿紧双唇,甲蔻差点被她抠断。
待张娘子把人带过来,她这才收回视线,与她请教起铧朝的绣品来。
她父王打算把她送去铧国京都,不管是进献给皇帝,还是拉拢达官贵胄,她都不可能做自己。
今年年底上京都朝贡之时,就是她离开之际,她需要尽快了解铧国女子必学的技艺,刺绣据说就是其中一项。
她买了几副绣品,看中了其中一副,打算把绣娘叫来亲手教她,这才有了她要见绣娘这一件事。
听闻这位异族小姐想学刺绣,周荻心中是不太愿意教她的,奈何她出的报酬太诱人,加上现在那人已经把南疆给统一了,所以所谓的敌国隔阂其实也没那么多讲究。
她如今这样的状况,还谈何国仇,有钱能活命,她什么都愿意干。
于是耐心地教起了她来。
许久,对面戏楼门口再次熙熙攘攘,她从窗户往下望去,就见那人小心翼翼拥着那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出了荟曲楼,上了那架奢华的大马车。
待车马消失在视野中,秋里里怨毒的目光收回来,却发现这个绣娘竟然也望着那个人失神。
她疑问:“林娘子认识怀王?”
周荻收回视线,垂下眼眸不答。
秋里里目光一沉,捕捉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