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她不?喜欢我。”
井德明动作一顿, 担忧的眼神扫过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得意门生,心里满是怅惘。
什么教授专家、学术泰斗,学生的引路人, 外界给他的荣誉太多,他能给孟玦的,只是专业上的尽心教导和一点点缺失的父爱。
井德明无比清楚,孟玦心里的巨大亏空,只要一点点爱就能填满。可来自于师长的关?爱只能填补一部分,孟玦心里永远有一个缺角是属于陈与禾的。
可爱情是人类情感中唯一具有独占性?的,不?可分割。
若是孟玦说,他跟陈与禾的差距是消弭的六年?,是金钱地位,是事业上的差距,井德明相信孟玦有能力化解。可唯独爱情,不?是努力就能有好结果的。
最?终,他也只能拍拍孟玦的肩,像一个再也无力为孩子承担更多的父亲,佝偻着背,默默走远了。
孟玦看得眼酸,井德明对他的好,已经远远超过老师对学生的付出。
陈与禾取了餐巾纸回来,见孟玦呆立原地,关?切道:“怎么了?”
“突然发现,老师好像真的老了。”
井德明于孟玦而言,是老师,也是长辈。
长者的疼惜和爱护,晚辈的尊敬和感激,陈与禾都看在?心里。此刻井德明褪去了老顽童的外衣,双手背在?背后?,略弯的脊背都是岁月的重量。
陈与禾过年?时,也看到过陈怀远这样的背影,她明白孟玦此刻心里的惆怅。
她习惯性?地握上他的手腕,安慰道:“井教授会?长命百岁的。”
*
有人在?京市的情人节失意,有人在?江宁的情人节这天迈出了勇敢的一步。
春节从老家回到江宁后?,苏灵铃和陈家父母相处了几天。
刚开始苏灵铃还有点不?习惯,何琳没有年?轻人所提倡的那?种?边界感,她喜欢肢体接触。高兴的时候,何琳就捏着她的手翻来覆去的看,说年?轻真好。惹她生气了,她也会?毫不?客气地打在?她的手背或者背上,再教训她几句。
在?家看电视,何琳会?突然出现在?沙发背后?,双手从后?面绕过来环着她的肩,然后?指着电视机里的婚恋节目对两个女?儿说“妈宝男可不?能要”。出去逛街时,何琳也喜欢一手挽着她,一手挽着陈与禾,陈怀远就在?后?面负责拎包。
苏灵铃总忍不?住地想,原来妈妈的手这么暖和。
后?来何琳拿出一张卡,说给她们付房子首付用。苏灵铃还是没忍住,在?春节期间大哭一场。
她的确经历了很多不?幸,也尝尽了离散的苦涩。可命运依然馈赠她新的家人,那?些温暖的絮絮叨叨、饭桌上的打趣逗乐,冲刷着过往的悲辛。
她的人生不?再像身上的旧疤一样斑驳,那?些缝隙终将被爱一一延展撑平,长出新的血肉。
春节后?的这段时间,美甲店不?怎么忙。苏灵铃一得了空,脑子里就开始循环回放陈与禾出差前说的话。
陈与禾临出发前,提着大大的行李箱,出了门还不忘回头嘱咐:“苏苏,情人节啊,抓住机会?!”
此时情人节已经过了大半,苏灵铃盯着桌上的外卖,没有一点儿食欲。
她突然开始畅想吴浩帆在?雪地森林里说的“每一个普通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就这么纠结到下班时间,苏灵铃决定去一趟绿氢。
她到的时候,前台的夏颖正准备下班:“苏苏姐,小禾姐最?近不?在?哎。”
“我知道,我来找吴浩帆。”苏灵铃路过前台,笑容满面的夸夏颖的外套真好看。
年?轻姑娘大大方方地转了一圈,展示着新衣服:“苏苏姐要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