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摇头的,却挤不出力气,指尖在他掌心稍微动了动,裴放心领神会:“我去拿。”
陈与禾买了一堆吃的,没有一种?是热的,只有裴放刚刚送来的牛奶还勉强热着?。
现在也顾不得牛奶可能会影响药效了,裴放把人搀起来拥在身前,挤出两颗止疼药,又单手拧开牛奶盖子。
陈与禾跟没骨头似的,整个人嵌在裴放怀里,脑袋也耷拉着?,大口呼吸着?缓解疼痛。
裴放把陈与禾的脑袋捞起来搁在自己?肩上,虎口卡着?她的下颌固定?住:“来,先?把药吃了。”
两颗药就?躺在他手心,陈与禾低头去够,被裴放的手捏着?下巴动弹不得。
裴放没松手,继续稳住她的脑袋,拇指挪到她嘴唇下方的唇沟处微微施力:“张嘴。”
半睡半醒的陈与禾很好操控,裴放就?轻轻一掰,她上下唇分离,他将两颗药片塞进她嘴里,片刻间,她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药挺苦的。
化开的苦涩让陈与禾恢复清醒,还没搞清楚状态,就?开始嗯嗯起来。
裴放立马将牛奶喂进去,陈与禾嫌不够似的,握着?他的手,把牛奶猛往嘴里灌。
“慢点?。”
苦味被牛奶的醇厚覆盖,陈与禾又蔫掉了,不过意?识还是清醒的:“你就?不能一颗一颗的喂吗?”
平时也就?算了,意?识不明的时候,两颗药在口腔里跟捉迷藏似的,好不容易咽下去一颗,另一颗还在舌根黏着?,苦不堪言。
裴放气笑,明明刚吵完架,这就?撒上娇了?
“现在知道苦了,刚刚为什?么不吃。”
陈与禾的声音还是很虚:“没有热水,不想让你等?太久。”
裴放彻底没了气,嘴上还是不饶人:“活该。”
陈与禾口干舌燥,下意?识舔了下干涸的唇,哪知道嘴唇上还残留着?药的苦味。她哀嚎一声,泄气似的想把苦味去掉,奈何身上又没有太多力气,只好就?近蹭到裴放衣服的领口上。
“哎…”这女人怎么用他的衣服当纸巾啊。
毛茸茸的脑袋就?在裴放的颈窝乱蹭,她额前的碎发若有似无地?掠过他颈间动脉,裴放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浑身肌肉紧绷,动弹不得。
裴放不禁感慨,细软又轻柔的头发,怎么存在感这么强。
直到她动作结束,裴放才挺直了腰,想让她躺得舒服些。
其实吃了药,躺床上会比较舒服,但裴放有些舍不得。
她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裴放能轻易感觉到她的呼吸和她的温度,不过这两样都在提醒裴放,她很难受,需要好好休息。
即便再舍不得,裴放还是将人放回被窝里,轻轻擦掉她鬓边疼出的细汗,手指在她脸颊和唇边流连,忍住了想偷亲她的念头。
陈与禾做了一个浑浑噩噩的梦。她总觉得自己?醒着?,但身体怎么都动不了。隐约中,她听到有人在房间里的活动,有开门声,有热水壶开关的咔哒声,以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温热的毛巾拂过她的额头脸颊和脖子,带走了黏腻。水分逐渐蒸发,是微凉的指尖代?替了毛巾。
指尖所?到之处,激起一阵阵微痒。陈与禾终于忍不住,抓住了作乱的手。
“醒了?”
是,她终于醒了,真正的醒了。
药效很快,陈与禾没那么疼了。
她说:“对不起。”
裴放并不急着?从?她手里抽走自己?的手:“嗯,对不起什?么?”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大方的说一句没关系,然后冰释前嫌吗,哪有一个大男人还要追问下去的。
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