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诤说起的时候,指尖攥得发白:“当时我手下没一个敢出声,我才知道人在极度难受的时候是不会哭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以前我小时候,我弄坏了玩具很着急,难过,母亲告诉我是可以修理恢复原样的,可是你被我弄坏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没有一个人可以帮我……”
束函清可以想象出雷诤那个时候的迷茫和颓唐,但其实从他前世认识雷诤起,这个男人一直是胜券在握,高高在上的。
束函清哑声道:“所以你也不想活了吗?”
雷诤抬手揽住他的腰,胸膛挨着胸膛,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他理所应当地道。
“是啊,你一定想不到那之前我还想着反了那群老东西,带你远走高飞,我当时想,你一定会生气,我就该在你背着我去江孤那里,就把你绑回来的,我才不管你会恨我,会讨厌我,我就该把你关在笼子里,怎么也飞不出我的掌心,后来……我就觉得一点意思都没了,没劲透了。”
雷诤身上带着淡淡烟味,灼热的气息落在束函清耳侧、后颈,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束函清知道那是他真的打算过。
“可现在已经不是前世了,雷诤,我不想恨你了,而且我已经有了慕烨,我不想辜负他。”
雷诤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随后他松开手,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束函清,像毛色黯淡的大狗:“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那眼神里怀着悲痛和委屈。
微凉的温度印在后腰上,渐渐染上热度,肌肤被勾勒摩挲,束函清腰有点软,他垂下眼。
只听见雷诤接着道:“那荣桦呢?他如果醒了,你也可以对他说这种话吗?还是只对我一个人这么残忍。”
略带薄茧的指腹擦过腰,束函清颤了颤:“……别说了,我不想谈这个。”
“好。”
雷诤在束函清面前蹲下,给他亲手穿上了鞋子。
面前男人的躯体似一张弓绷紧,衬衫领口几粒纽扣敞开,隐见健壮的胸膛,那双手没有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
束函清心想,怎么可能对这个男人没感觉。
是雷诤亲手把他从未经人事带来的羞赧带进真正的成人世界,他曾经那么努力只是想得到他的肯定,他曾经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信任,只是命运弄人。
雷诤说他会暗地里去调查,让束函清先不要声张照它们的剧本先走。
束函清点头。
束函清后来尝试呼唤过剧情君,都没有回音。
晏神筠给他注射了药剂,束函清解开扣子,露出白皙却仍旧布着雷纹的肩膀,不过那纹路颜色淡了许多,雷诤在一旁皱眉,忍不住过去把衣服往上扯了一些:“要不要拉那么下去。”
晏神筠跟看神经病似的看雷诤,束函清于是故意往下更扯了一点:“你站过去。”
雷诤绷着脸,还是乖乖站在一边。
晏神筠轻声安抚他:“不会很疼的,一会就好,有什么不适反应就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