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函清实在不懂这个人，如果不喜欢他，大可以直接说出来，而不是纵容着他们身边人高声起哄，让束函清自己都产生了错觉，最后在他把自己的心捧出去的时候给他重重一击，真的很不公平，他好像连拒绝也显得特别泰然自若，理直气壮。

束函清知道这个世界没人爱他，他也不需要。

这个世界最好越乱越好。

在秩序里崩塌，然后一点不剩。

慕烨伸手想要碰他，束函清就倒退了几步。

“函清，我不会伤害你的，荣桦那个人年纪太小，而且喜怒无常，太危险了，你跟他在一定会受伤的，你相信我好不好，跟他分开……好不好？”

慕烨的语气温和，像是在劝一个孩子迷途知返。

束函清作势要离开，慕烨上前死死将他抱在怀里，任凭束函清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最后束函清掏出自己随身的匕首，抵在慕烨的肩膀处：“慕烨，放开我。”

慕烨眼中露出一抹不可置信，他第一次听到束函清连名带姓地叫自己，还这么凶，愣了下诧异地看着他，却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向来温和的嗓音都有点冷硬：“你再叫一遍。”

束函清脸上的表情逐渐失控：“慕烨，我说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愿意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以为自己真的是佛吗？能渡我回头吗？”

慕烨的脸都绿了，他的手往束函清腰上用力搂了一把，近了一些，压着他手往自己肩膀处往下一寸，他的手上还缠着绷带，锋利的匕尖刺破衣服和皮肉，血就顺着两人的指缝往下流。

滴答滴答。

那串小叶紫檀沾血了。

这玩意很娇贵，水都不能沾，如今像是浸泡在血泊里。

束函清脸上血色褪去，他想松手，手指却被压得死死的，清俊的男人唇线紧抿，似乎没有痛感，语气又重新变了回来：“气消了吗？”

束函清沉默着，像是被吓到了，眼中已经蒙了一层水雾。

“还没消气的话……”

慕烨握着他的手往下挪动着，那底下赫然是心脏的位置，冷冰冰地道：“往这里戳。”

疯子。

眼看着慕烨真的要用力，束函清用力甩开，腿也软得瘫在地上，慕烨跪在他面前，匕首滚落在地上。

慕烨带着点点血迹的手贴在束函清脸上，束函清冷着脸不愿看他：“别碰我。”

慕烨僵了僵，他挪动膝盖，伸手捧着他的脸，低头碰着他的额头，像是叹息着道：“你说得对，我连自己都渡不了，怎么能渡别人。”

慕烨的声音里带着蛊惑：“跟他分开好吗？我会跟你在一起，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隔了很久，束函清发出一声冷笑，漫不经心地道：“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