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你慢点儿吃。葱花多香啊。”

江心白垂着头,不听他的。过了会儿,勺子才慢慢停下来了。

他擦擦嘴巴,突然说:“带烟了吗。”

“嗯?……嗯。”

江向他伸出手:“给我一根。”

“……你什么时候抽烟了。”杨广生神情疑惑地看着对方。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说。然后继续伸手。

杨广生掏出烟盒,递给他。江抽出一根,杨广生就放下烟盒,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

江心白看着他的火苗,却没对上去。他定了会神,犹犹豫豫地说:“我……我自己有打火机。”

他又踌躇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一个箱子旁边翻动起来。

杨广生看着他,产生了一种预感,心脏提到嗓子眼去了。

很快,江心白攥着一只手回来了。他坐下,皱眉一会儿,就张开手掌。果然是那只打火机。

嗓子眼的心脏几乎脱口而出,杨广生差点又吐了。他绷紧了嘴巴忍着,瞪眼睛看江心白。

江心白也看着他,似乎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不可能!

……不对劲!

不应该!

我不是爷爷啊!

打火机像属于江心白的小精灵一样轻盈听话,从小指的边缘依次翻过指节修长的指背,停留在虎口间。“啪”,指腹一顶,黄铜盖子就听话地弹开,一簇火苗跳跃出来。江心白咬着烟嘴凑过去,点上。

就这个娴熟程度,说没个多少年烟龄是很难相信的。但杨广生知道不是。他看着江,江也一样沉默地看着他。烟头的烟草一闪,江心白轻微地咳了一声,憋回去了。只是眼圈红了一点。

仍然没有人说话。就像是一场静默的博弈。

等等。杨广生想。即使他认出我,也不代表认为我是个骗子。23岁的时候我400万也不是拿不出来。

是这个道理吧?

是吗?

不过,现在完全不明白对方到底是知道些什么,杨广生只能惴惴不安,一言不发,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