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上电梯,下到一层,到楼门外去等。

他在门外的电线杆子下,站着。站了一会儿,在杆子底下绕圈。然后又站住,踢自己的脚尖。天变得昏蓝,路灯亮了起来。

他点了一支烟,靠在电线杆子上。

小白小白小白。我的爱神我的花。你在哪里呀。

一个老头,拽着蛇皮袋,拖着,里面发出瓶子的碰撞声。走到他旁边,站下了。看着他。

杨广生看他。

他看杨广生。

杨:“?”

老头:“。”

两人互相瞪了一会儿,杨广生把烟叼在嘴里,用唯一的手掏出烟盒:“来吗?”

老头伸手。

杨小指顶着烟盒底部,颠了下手腕,一支烟就自己冒出头来。老头就凑近了用指尖夹出那支烟,自己掏出塑料打火机点火。

路灯下吞云吐雾的人又多了一个。

“我瞅你在这杵好半天了。”老头终于说话了,“等人呢?”

“嗯。”

老头看看他的脸,然后打开蛇皮袋,掏出一个小马扎,递给杨广生。

“给你。坐会。脸色儿跟白菜梆子似的。”

这小凳子比手掌大有限,上面绑着一个绒线垫子。

杨广生确实觉得累了,毕竟他大病初愈。于是他接过马扎。

“谢谢。”他放下马扎,拎起裤腿,坐上去,然后把大衣裹在并拢的膝盖上,继续冒烟。

而老头直接坐在了蛇皮袋子上,里面的空瓶发出一些清脆的声响。

“年前讨债的?”老头说。

杨广生看着他笑了声:“哈哈,我是欠债的。”

老头:“嚯,怪不得看着这么丧气。卖惨来的吧?”

杨广生笑得更大了:“企图那么明显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