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的小贝壳, 壳子总是颤颤巍巍地合不拢,露出一点动人的光彩, 想要取出明珠时这贝壳又闭合得紧,若是用蛮力, 那两片单薄的壳就会碎掉。

吕妙橙的手慢慢移下,捞着他的腰。

心跳触手可及,身体近在咫尺, 可镜中的脸与她不止是隔了一段距离。眼前人在镜中,她在镜外,即使相抵,中间也永远有一道冰冷坚固的隔阂。

“唔……好疼。”

窦谣忍不了腰间那铁箍一般的手,只觉得这手掌都快按断他的脊骨了。

吕妙橙在生气。

可是要他亲口说从前的经历,窦谣宁愿被打死。他只不过是一个糊了层白纸的破烂,要是捅破这层纸……破烂是做不了夫郎的,连侧夫都做不成。

窦谣从未如此排斥过自己的身世。

身后的人松开他,沉默了一阵,径直开门出去了。

东汀城的酒馆别有一番特色,多是凭河傍桥而建,临水的雕花木窗清一色大开着,粼粼的波光游动在酒馆四壁上。馆内文人商贾云集,这边唱诗作曲,那边洽谈生意,中央又有一个粉面的伎子抚琴高歌,清丽的音色将嘈杂人声统统盖过去,时不时有人向他抛去几朵沾露的鲜花。

万琦替吕妙橙斟满青瓷酒盏,见她面含恼意,便说:“吕姐姐,你还在生我气呢?看来是很喜欢姐夫,我再给你道个歉?这顿酒我请,别生气了。”

吕妙橙接了酒盏,并不饮下,“没有。”

“你们吵架了?”

“没有。”

万琦一挠头:“那就是说不上话了。”

这回吕妙橙应道:“差不多。”

她心烦着呢。原本是不在乎太多的,她就是看上了窦谣的脸和身段,他最初又主动地送过来,这才让她起了一点心思。等到真正拥有了他,她忽然又觉得不够,完全不够,想知道在他心里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想听见他内心的每一个想法,想让他对自己……毫无保留。

大部分的时间,窦谣在她面前都是温情的,可有时候,就比如现在,他就关上了壳子不让她靠近。

“人啊,是这样的,”万琦语重心长地开导她,“即使是妻夫之间也不能说完全坦诚相待,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嘛,要学会包容啦,实在不行就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