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这样。”

窦谣愣了愣。他给她, 她提供帮助和庇护,是这样没错。

她没和他计较一开始的欺骗, 已经是很宽容了。可是窦谣又禁不住想,如果他的谎言足够高明,是不是就不会被拆穿, 是不是就可以做她的正夫了?

窦谣想,他如今能攀附的只有吕妙橙了,他……为什么不贪心一点呢?

他攥住她的衣袖:“你当我是你的什么人?”

是床侍,交易的条件,还是……心上人?

“重要的人。”

太模糊了,他不能接受。窦谣这回撑着手肘支起上半身,勾住了吕妙橙的双肩:“说清楚……说清楚!”

他的情绪是如此激动,双颊都染上病态的红晕,仿佛溺水之人死死抓住身边唯一的浮木。

吕妙橙此刻才发觉,他是认真的。不同于往昔调情一般的态度,窦谣是在询问她。得不到准确的答案,他或许就要从枝头凋零下去。

她不明白窦谣为何转了性子。他不是惧怕她么?他不是一直以来都在伪装,满腹的虚情假意么?

“你……你……”吕妙橙试探着问道:“想与我成亲?”

“可以吗?”

窦谣将头抵在她胸膛,不敢再看她的神色。

他这副样子,令吕妙橙不得不多想。她带着一点隐秘的希冀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偏过头,盯着红木床柱上的雕花,一字一句道:“我如今无处可去了……既然跟了你,就、就想着要个名分,我可以做侧夫。”

耳畔的心跳声忽然变缓了些,窦谣忐忑地等了许久,听见她说:“我考虑一下吧。”

侧夫也要考虑吗?

窦谣开始后悔自己起了这个话头。看样子,吕妙橙对此并无兴致,难堪的只有他,往日她对他的百般呵护不过是为了得到他而已。

他还想问个清楚,就在这时,门口的侍从禀报:“尊上,沂水护法求见。”

“好好养病,我晚上再来。”

吕妙橙敷衍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起身出去了。

毫不留恋。窦谣心想,看来她是对自己厌倦了,匆匆抛下他就要去见沂水。前几日沂水催着他扮成吕妙橙厌恶的模样,那一日她虽然面上不显,还哄得他晕晕沉沉,但出去见了小医师之后就把他赶走。

她果然开始厌恶他了。

吕妙橙甫一落座,便说:

“我怀疑凛地有问题。”

“尊上,你有所不知,凛地她虽然行事偏激,但对你绝无二心的,”沂水难得为同僚说好话,他煞有介事地倾着身子,放低了声音道:“凛地她……救过你的命。”

“什么时候?”

“四年前,你杀掉老阁主的那一夜,她替你挨了一记九重的残梅心法。如果没有她,尊上你……你……”沂水谨慎地说,“也许当不成阁主。”

吕妙橙听罢,只觉得头昏脑涨。

她现在分不清谁对谁错,又或者所有人都在骗她。言语和现实充斥着矛盾与古怪,像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撕扯她的神经,而后扭曲、相交。

“沂水,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吕妙橙问起,沂水这才回道:“苏执事认罪了。她与武攸有仇,怕尊

上将人送回月蚀门,这才杀死了她。”

“那她为何要杀害手下?”

“……她没在血书中写这一条。苏执事已经自裁谢罪了。”

沂水话音未落,茶案猛地一震,吕妙橙一掌将其拍出了裂缝,霍然起身。

他一时间维持着盘坐的姿势,不敢动弹。

自从尊上失忆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发怒了。沂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