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男人指了指凳子,不住地打量他的脸,“大改还是小改,有要求吗?”
“……”
面前的美人没有说话,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哑巴?”
不知是不是窦谣的错觉,男人的眼底似乎腾起了一点奇怪的亮光,他起身去拿了纸笔过来,示意写在纸上。
窦谣低下头写字时,也能感受到那股异常的目光。
因为外貌的缘故,窦谣从小便对他人的视线很是敏锐。无论是羡慕的、不怀好意的还是厌恶的,他都能有所察觉。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视线很是奇怪,窦谣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大概就是穷人看见金子的眼神。
硬着头皮写完了要求,窦谣付了钱,看着男人调制药膏,一点一点在他脸上涂抹。
窦谣的要求是越丑越好,但不能丑得突出,要给人平庸的印象。
不多时,男人完工了,将铜镜放在他面前:“你看看效果,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小屋里响起咬牙的“咯咯”声。
失声这么久,窦谣头一次产生了强烈的表达欲这人的手艺简直惨不忍睹!鼻歪眼斜,就像是随便黏了几块东西上去,根本没有人会长成这样,没有人是一个鼻孔的!他恶狠狠地瞪着男人。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这间小屋里有那么多做好的人脸,足以看出他的手艺不差。
“你看着我做什么?”男人早就把纸笔收了起来,“觉得可以的话下次再来,我去睡觉了。”
“……!”
窦谣很生气。
可是他连破口大骂都不行。
被坑了一把的窦谣重新戴好兜帽,头埋得更低了,灰溜溜地走出去。这样的脸只能凑合着用,他拿着事先写好的纸条,去情报铺子里要消息。
京城的消息汇集成一个竹筒,窦谣坐在铺子的小隔间里,甫一摊开,赫然就是一行大字:
雍王世女于三日前被掳走。
吕妙橙果然动手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动雍王,反而是劫走了雍王世女,她这一回没有大张旗鼓地暴露身份。
窦谣接着往下看。雍王近日来在筹办皇家春宴,地点定在了禁苑银仙湖,据说王府出事、世女被劫的当晚,雍王已经启程。
也就是说,吕妙橙去王府时是扑空了。
那现如今雍王已在银仙湖,她若是跟去,说不好要被扣个行刺圣上的罪名……
此时绝不可动手。
相隔千里,窦谣仿佛能看见她当夜杀入雍王府,却报仇不得的气愤模样。他毫不怀疑吕妙橙会在银仙湖行刺。
“什么
人?”
隔间外忽的有人高声喝道。
“我是来找人的,我方才看见他进来了!”
如同一滴水溅入油锅,铺子的人戒备站起,窦谣向外张望,正好对上吕七扫视的目光。
她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窦谣一把将竹筒揣进怀里,掀开帘子朝着后门奔去。
而铺子里的人齐齐阻拦,吕七眼看着窦谣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猛地抬腿踹开挡路的一人,身形灵巧地翻越过去。后门直接被她撞破,远处窦谣的身影缩成一个小黑点。
“站住!”
身后的人群也抄了家伙,吕七顾不上她们,纵身跃上屋檐,向着小黑点追去。
这一片区域的街巷错综复杂,房屋也参差不齐,吕七在高处行进并不占优势,她只好跳下去。窦谣的速度不如她迅捷,拉开的距离不断地缩短、缩短……吕七拐过一道弯,突然停住。
窦谣不见了。
她急忙向前跑了两步,这条小巷的尽头两个路口,吕七先向左边去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