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包厢比她?开的还要大,门离得远,起初没?人发现有什么异样, 以为不过是?哪个女?销售出去又进来,等她?走到赵叙平跟前,才纷纷察觉不对劲。

唱歌的不唱了,打牌的不打了,说话的不说了,喝酒的不喝了,全都望过来,不知多少道视线集中?在她?和赵叙平身上。

赵叙平正准备喝酒,见她?忽然来了,蓦地愣住,举起杯子的手?缓缓放下,握着杯子怔怔看她?。

她?也看着他,就?这么站着,不说话,不动弹,对上他震惊的目光,唇角扯出一抹笑。

只有赵叙平才懂这抹笑里包含着多少情绪。

那些往日不敢言明的恨;那些压抑太久太久的怒;那些爱过以后彻底心碎的痛;还有那些对他也对自己的冰冷嘲讽……

赵叙平终于?有些心慌。

他稳了稳神,正要开口问她?来这儿?做什么,她?忽然转脸,看向身旁的女?人,抢在前头问:“刚才是?你给赵总传话,对么?”

那女?人想起她?在电话里又提大宝又说怀孕,暗暗猜测,赵总虽然没?结婚,也有二十七了,这个年纪,有女?人有孩子很正常,他们这种圈子,还有人不止一个女?人,外加数不清的孩子。

想到这,那女?人全然不似赵叙平接电话时那般嚣张,讪讪冲周静烟点了点头。

周静烟面容冷淡,指着赵叙平问她?:“赵总是?聋了还是?哑了,需要你传话?”

那女?人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人,赶忙赔笑:“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是?开玩笑,我给您道歉。”

周静烟拿起桌上话筒递过去:“来,大点儿?声。”

神态,语气,全是?从赵叙平那儿?学来的。

那女?人撇撇嘴,脸红盖过腮红,从她?手?里接过话筒,对着话筒把刚才那番话一字一句重复一遍。

周静烟抱着胳膊瞧她?:“一遍怎么够?重要的事情得说三遍,三遍才能长?记性。”

那女?人眼神恨不得剜死?周静烟,可一想着自己被她?这般羞辱,赵总压根没?有要帮自己解围的意思,反倒像是?在纵容,便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又重复两遍。

“您看这样行?了么?”她?咬着牙问。

话音刚落,周静烟一个巴掌甩过来。

赵叙平这才发现,原来她?甩人巴掌力气可真不小,啪地一声,清脆响亮。合着以前软绵绵扇他,都是?手?下留情罢了。

一个巴掌不够,周静烟又冲那女?人脸上泼了杯酒,咣当放下杯子,转身看看赵叙平,从他手?里夺过杯子,又咣当放下,拿了个干净杯子,倒半杯酒放他手?里。

她?俯身,吻了吻他脸颊,莞尔一笑:“早点回?家。”

说完,踩着七厘米细高跟,扭着腰款款离开。

到家已经?凌晨三点,周静烟洗澡时才感觉到手?疼。那一巴掌扇得狠,那会儿?正在气头上,身体?早已麻木,现在缓过劲来,发现手?疼得厉害。

单手?洗完,单手?吹头,搞完都快四点了,她?掀开被子刚要上床,卧室门忽然打开,赵叙平从外头进来。

周静烟握被角的手?颤了颤,垂眸不作声,关灯躺下。

很快,灯又被赵叙平打开。

他走到床边,双手?揣兜,微歪着头瞧她?,问:“大宝呢?”

语气不咸不淡,倒像真有这么回?事儿?。

周静烟侧躺背对他,抿着唇不吱声。

他坐在床沿,伸手?推推她肩膀:“大宝睡了?”

周静烟听出话里带着笑,胡乱接一句:“嗯,早睡了。”

赵叙平噗嗤乐出声:“大宝在哪儿呢?抱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