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动的人家也不少。

“烤皮和冰皮的月饼,各个口味都挑一盒,要印花精致的,凑成‘八’数,送到女学里给梅师傅。还有云府上的便由香菱送去罢。”

史如意手托在腮下,说到这里,沉吟片刻,回头看温妈妈,点点头,又道:“送到太太屋里便是了,跟李嬷嬷说一声,她会晓得的。”

她们如今虽然是出府了,便是不提云佑那一层勤快点跟旧主家走动,总没有什麽坏事。

温妈妈从前是太太曾氏的陪房,昔日在云府里做事时,母女俩没少得曾氏照拂体贴。像温妈妈最常在嘴边说的:“这做人啊,不能忘本做生意也是如此,才能做的长久。”

红玉应声“是”,微笑着在簿子添上一笔。

史如意手指轻叩着茶几,思量着道:“许婶子家的,我改日去紫烟粮食铺里拿陈米,到时一并送去便是了。”

温妈妈提醒她:“街坊邻居也不能忘了平日里食肆做生意,多亏得街坊帮衬。”

香菱拍掌笑道:“这个我知道,邻居吴二婶家的小儿,前几日来我们院里摘柿子,我掰了一半月饼分他,他说还是冬蓉馅的好吃!”冬蓉派又加一名新成员,香菱心头很是得意。

史如意眉眼弯弯,笑着点点头,对红玉道:“说得对!街坊邻居嗯,便记三十盒罢。”

远亲不如近邻,香菱之前跑回食肆半夜拍门那会,周围听着响的邻居,都从家中抄了家伙,蹲在暗处,只等她们一声动静,就冲出来帮忙。

史如意也是后来开门才晓得的,甫一推开门,一大群大汉婶子面容狰狞地从四处冲过来,吓得她又差点把门在眼前摔上,幸而温妈妈及时大声喊停,才险而又险地把香菱从围殴惨剧中拯救了出来。

当时只顾着后怕,现下回想起来,才觉得周身都是暖意,安全感十足。

邻居们大多淳朴,虽然有时爱八卦碎嘴了些,谁对他们好,他们都记在心里,有事是真的抄上菜刀就出来帮忙。

街坊邻居送了,常来食肆的熟客自然也不能不送,史如意道:“提前预备下几十盒在店里,若有熟客们这几日来了,结账时一同送出去便是了。”

俗话说得好:“秋天到,南瓜俏。”

祥和斋里做馅儿剔出来的南瓜子,史如意让厨子们特地留出来,回到食肆,一个个剥去了壳,磨成细浆,点成豆腐脑。

色白中微微带点浅绿,如初春湖水一般的光景,滑嫩清香,占尽一个“鲜”字,味美胜过鸡蛋羹。

这道南瓜子豆腐脑虽是好吃,着实太费功夫了些,即便把瓜子提前在水里泡发,剥壳时依然容易剥得指甲疼,手指尖印出条条细痕,半天都消不掉。

只有香菱尝了一口便放不下,日日从祥和斋里乐颠颠地捧回南瓜子。

洗净剥壳,按史如意教的法子依葫芦画瓢做出来吧唧几口,哎,怎麽不是那个味?

最后还是央着史如意亲自来“点卤”,画龙点睛,搁在厨房里便成了卤水点豆腐,炉底火候、卤水用量、倾倒速度、搅拌手法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柳逸之那日赶巧,尝到了南瓜子豆腐的美味,隔天来却又没了,要吃,就得亲手坐下来剥瓜子。

小厮兴平见状,熟门熟路地上前两步,从小到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哪干过这种活啊?还是他来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