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被梁婆婆提点过一番,让他好好表现,显出她们祥和斋的体面来。
梁婆婆心头忧虑,不好与梁翁多说,只道:“你这做师傅的,整日行事无状,假使被小郎君笑话,不让如意来继续跟你学做点心了,你待如何?”
梁翁睁圆了一双虎目,气势汹汹道:“腿长在如意身上,她愿意来便来,还能拿绳子捆住人不成?还有,你个老婆子,我怎地行事无状了,你给我仔细说道说道!”
嘴上逞完英雄,梁翁心头到底还是怕的,他这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盼了快十年,就盼来这么一个徒儿。
天分高,悟性足,耐得下性子,前段日子日日揉面团也不抱怨,与如意说过的做点心的法子,她样样都记得清楚。
头脑灵光得很,总能想出做点心的新花样来,更难得的是人也纯孝,知感恩。
梁翁常常背着人,和梁婆感叹道:“如意比我,只差在年岁经验罢了把祥和斋交给她和罗儿两个,我放心。”
这话梁翁当着面,是绝对不好意思与史如意说的。可能做人师傅的都是如此,面对徒儿,端起架子,这夸赞总说不出口,怕徒儿骄傲,也觉得有损自个儿做师傅的威严。
他嘴硬心软,但梁婆婆最是知晓自家老头子,若论对如意的宝贝程度,梁翁居第一,她和罗娘子都得甘拜下风。
果不其然,梁翁没忍耐多久就破功了。
他心头焦虑,大马金刀地在凳上坐了,横了云佑一眼,面容严肃道:“你们打哑谜打半天,我老头子听不明白。云哥儿,我直接问你要一句话:你今个儿到祥和斋,可是来带如意回府的?以后便不许她学点心啦?”
梁翁说着,一双眼紧紧盯着云佑,语气更似质问,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拼命的架势。
梁婆婆一听他开口便知要糟,人家堂堂云知州家的二少爷,走到哪不是笑脸相迎,几时得旁人这般粗鲁对待过?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倾家荡产也是斗不过的。
这小郎君虽然看着好说话,实际性子如何,谁也不知。万一惹恼了人,不止她们祥和斋要倒霉,如意母女俩的身契还捏在人家手里,受磋磨可如何是好?
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她干笑两声,再想捂住老头子嘴巴,却也是不能了。
史如意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回头看云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