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只要你。你若能好,那?我便能四平八稳地过。你若不好,全天下我都能干翻。即使修为尽废走火入魔,我亦心甘情愿。”
沈怅雪无奈苦笑。
“谁用得着你这般掏心掏肺了,”他说?,“自?说?自?话,真够惹人?心烦。”
钟隐月神情一顿,也愣住了,一瞬都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沈怅雪突然握稳剑,目光一凛,一剑刺上。
钟隐月一向反应过人?,此?刻却愣愣站在原地,呆呆望着沈怅雪袭来,也生生接下了这一剑。
一剑刺进肩头,贯穿了骨头。
血染白衣,穿过身体的一截剑身上,鲜血也往下滴落了几?颗。
沈怅雪按住他的肩,往前一推,又将剑拔了出来。
钟隐月往后连退几?步,捂住肩头冰凉的剧痛从伤处涌向四肢百骸,钟隐月疼得龇牙咧嘴。
他低头松开手,看了看伤,在一片血肉之中?都依稀能见?自?己的骨头。
捅得真深。
“你忘了,你也算天决门?的。”
沈怅雪难得地用十分凉薄的语气说?着话。
钟隐月抬起头看他,又不合时宜地忽然怔了怔。
“回你的地方去?吧。”沈怅雪道,“别再痴人?说?梦……我本就不可能跟你走。”
他这样说?着,手中?的剑却又在抖。
“杀了我。”他说?。
钟隐月怔怔地望着他,望着他的眼?睛。
钟隐月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突然,沈怅雪化作了黑气。
那?双不舍歉疚绝望不甘的眼?睛,就那?样变作黑气,随风而去?,消失在了钟隐月面前。
呆了良久,钟隐月捂着血流不止的肩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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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沉。
整整一日的血战后,忘生宗的两座山头终于在入夜后获得了短暂的平静。
夜里无星无月,乌云遮空,下起了阵阵的雨。
顾不渡将自?己的山宫腾出了地方来,在宫里架起了火炉。
两座山头上,还幸存的人?围成了几?圈。
仔细打量一数,还活着的竟也是不剩几?个了,瞧着约摸只有数十人?。
原先能满满当?当?把两仪台下大片观席都坐满的修士,竟然一天便杀得只剩下了数十人?。
这数十人?里,又有好几?个都绷带缠身缠脸,伤势重得站都站不起来。更有甚者别说?站了,坐着都十分难为人?,正躺在外围的地面上沉默不语,望着天井发?呆。
此?般惨状,宫里也无人?说?话。
荀不忘坐在火炉边烤了会儿,叹道:“真是损失惨重。”
“鬼兵来势汹汹。”一旁有人?接了句,而后便将责怪的目光投向天决门?,“那?鬼兵倒还好说?,可天决门?的那?位沈弟子真是杀了不少人?。我瞧着,不得杀了有近千人?”
“以剑风杀腰斩,真是杀了许多措手不及。”
“我同门?便是死在他剑下!”有人?怒火中?烧起来,气冲冲道,“这就是你们天决门?教出来的好弟子!一只妖物,妖后的走狗,杀得仙修界不得安宁!”
天决门?活着的几?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见?他们抬不起脸面,其余众人?心中?积攒的不满与怨怼也都一同爆发?了。
“其余灵修也都又遭了妖后指使,可一声命锁便都能稳住!”
“怎么就你家的弟子控制不住,天决门?究竟是怎么管教弟子的!”
“你们天决门?真是厉害呀,前有乾曜长老授人?邪术,后有那?沈怅雪杀人?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