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风拍打得往后啪嗒啪嗒拍着墙面,一切都无比寂寥。

沈怅雪坐在茅草堆里等?着。他额头有些疼,太阳穴一阵阵突突的跳。不知是因为耿明机砸在脑袋上?的伤一直没管导致恶化了,还是心中太过不宁才会如此。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似乎来人不少,听着有四五个。

耿明机又来了。

沈怅雪听出了他的脚步声。

耿明机已经把他关在这儿快二十天了,每隔几日就过来用命锁惩罚一番。算一算,今日也是又到?下手?的日子了。

他轻叹一声,又担忧起钟隐月如今是在哪儿,做什么。

这次……是否是他刚刚一出关后就前?来要沈怅雪,耿明机心中恼火,才在赶了钟隐月走后,带了好几个人来往他身上?撒气

沈怅雪胡思乱想着。

柴房的门开了。

有人迈过门槛进来了。

“沈怅雪,”耿明机说,“起来。”

沈怅雪讶异了瞬。

耿明机进柴房,可从来不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要么一声不吭,过来就开始打他;要么就站在那?里,冷笑一声后就开始贬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这次,声音中虽十分不悦,却还带着一股在外人前?才有的耐心。

沈怅雪一侧身,回头一望。

他愣住了。

跟在耿明机后面的人,竟然是灵泽长老和上?玄掌门,还有广寒长老。

灵泽长老拉着一个人的胳膊,把他拽在肩头上?,正扶着他。

那?人一身白衣,却浑身血污,满身挂彩,一头本该束得漂亮的发冠都没了,披头散发的,连被灵泽长老抓在手?上?的那?只手?臂都还在往下洇洇流血。

那?是钟隐月。

钟隐月满脸都是血痕和口子,左半张脸还青紫了一片。

他这边伤痕累累,却对沈怅雪十分开朗地扬起一笑来,抬起另一只手?挥了挥。

沈怅雪扶着一边的墙,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

他懵懵的:“这……”

“今日起,你就不是乾曜山的了。”耿明机说,“回你的别?宫收拾东西,跟着他去玉鸾山。”

耿明机脸色黑得能?滴墨下来。

他的话说得不情不愿,仿佛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一般。

沈怅雪还是愣愣的。

这个场景,耿明机说出这句话的情景,他已经设想了无数次。可真当?这句话来了时,他却根本反应不过来。

一切不真实得像黄粱一梦。

他愣愣地把目光投向钟隐月。

钟隐月还是在笑。他歪歪脑袋,提醒乾曜:“师兄,你还没解命锁。”

耿明机脸色更黑了。

他朝沈怅雪走过去,语气愠怒道:“跪下!”

沈怅雪本能?地就要听话地跪下。

他双腿刚弯下去,钟隐月说:“哎,不跪。”

沈怅雪怔了怔,又停下了。

他看向钟隐月,钟隐月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他说:“他如今是玉鸾山的弟子。打今日起,玉鸾山的弟子便不必跪师兄了。”

耿明机的脸色又青了。

沈怅雪茫然地看着他猛地攥紧拳头,还气得咬牙切齿,眉间?都快皱出三道山沟来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怅雪就没见过他的脸色似今日这般精彩纷呈。他迷茫地眨眨眼,又莫名其妙又说不出来地有些痛快。

虽然他完全?不知出了什么事。

可……耿明机居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