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怅雪眼皮都没抬一下,一个音节都不回。
“问你话呢。”耿明机不耐道,“哑巴了吗说话!”
“师尊想听什么?”
沈怅雪说了话,眼皮却仍是一下都没有?抬。
“啊”
“不论我?说什么?,反正最终都是一个结果。”沈怅雪说,“师尊要打便打吧。不论说什么?,您下手都不会?轻的。”
在耿明机书案旁幸灾乐祸看热闹的邱戈没想到他这次这么?硬气,愣了愣。
耿明机脸色一黑。
他声音阴森下来:“你承认了”
沈怅雪不回答。
他闭着双眼,好似根本不把?眼下的事儿?当一回事。
耿明机勃然大怒,扬手将手里还有?小半壶酒的玉酒壶猛地摔到沈怅雪脑袋上。
沈怅雪哆嗦了一下,没叫也没喊。
酒壶的玉碎片哗啦啦掉了一地,有?许多都落到了他的白衣上。
他的额头?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鲜血混着酒液一起从脸上淌下,也滴滴落在白衣上。
沈怅雪仍然不动,双眼依然闭着,只是眉头?轻轻皱起。
他还是痛。
耿明机大发雷霆:“欠管教的下贱东西!!”
“是谁把?你从那死人?堆里捡出来的,是谁把?你养到这么?大的!忘恩负义的畜生……在农家?院里养头?猪都还能吃几天,养你竟是白养,什么?都捞不着!!”
“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法宝也好仙剑也好,什么?好东西都塞给你……你反倒跑到别人?山头?上,为别人?排忧解难!养了你近百年?,到头?来给那废物花瓶做了嫁衣!”
“几天不管教你,你竟这般离经叛道!”
耿明机向他抬起手,几乎是怒吼出来,“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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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怅雪猛然睁开眼。
他本能地恐惧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立即倒竖。
发凉了一瞬的身体?里,瞬间翻腾起炽热的火海。
他整个人?被卷入其中,仿佛要由内而外地被全部活活烧烂。
与刚刚完全不能一同而语的剧痛袭遍全身。沈怅雪张开嘴,一声惨叫刚要出来,耿明机又将手一横,手指一弯,仿若隔空掐住了他的脖子。
沈怅雪浑身剧烈一抖,真有?一股力?气将他的脖颈狠狠攥住。
他的惨叫和本就变得稀薄的呼吸立即全被掐死在喉咙里。他仰起头?,张大嘴,努力?地想要呼吸上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空气。他伸着双手,却根本不知该抓住哪儿?才?能挣扎出一丝生机,于是就那么?滑稽地在空中乱挥。
片刻,耿明机松开了他,手又往下狠狠一按。
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沈怅雪又立刻咚地一声,重重砸到地面上。
他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就那么?一阵阵动弹不得地痉挛着。
耿明机收了手,甩了甩,仿佛手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他凉薄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沈怅雪,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来,转身走向宫外:“扫了。”
窦娴知道他说的是那些酒壶碎屑,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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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明机回到乾曜山后,因?着掌门下的那些禁令,不能再传道授业,这几天便不得不清闲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让人?把?躺椅拉到前院中,拿了个毯子过?去,在早春晌午的阳光底下晒了会?儿?太阳。
沈怅雪昨晚又在这儿?受了一整晚。早晨耿明机一醒,便叫人?将他扔到了柴房那边去。
他连站都站不起来,耿明机便叫人?拖在地上拖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