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爱阮必须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那本留在桌上的乐谱夹打开:“这是我妈妈的乐谱夹,上面为什么会有你的名字。”

俞心梅愣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骤然之间四分五裂,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她为什么还留着?她居然还留着……”

那个曲谱夹是俞心梅送给阮芸的成年礼物,那一年阮芸第一次举办了自己的音乐会,展露出她在音乐上的才华,一时之间风头无二,音乐界都知道一个天才小提琴手横空出世了。但阮芸什么都很好,唯独一点不好就是她的生活早已被音乐填满,对感情完全没有需求。就是因为这样她并没能察觉到,年轻有为的贵公子姚剑峰正在追求她,也不能察觉到,最好的朋友俞心梅因为嫉妒而扭曲的心理。

俞心梅不再只满足于一个聆听阮芸琴声的朋友,她要阮芸把更多的眼神都放在她的身上。再几次暗示没有结果后,她开始走向堕落,企图用这种方式换来阮芸的关怀。她当然做到了,阮芸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放任朋友不管。只是俞心梅不知道她一时的偏激会害阮芸遇到无法想象的伤害,年轻女子独自出现在鱼龙混杂的街区,还是阮芸这么漂亮的模样,那些流氓才不会管她是来做什么的,这简直是羊入虎口。

因为事故发生在那种地方,嫌犯也没有抓到,阮芸怀了孕,身体不好没有办法打掉孩子。姚剑峰那时候正狂热地追求阮芸,他迷恋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完全不顾自尊,想方设法得到她,于是姚剑峰提出可以成为这个孩子的爸爸,阮芸想了想接受了他的提议,并为这个孩子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姚”爱“阮”,他是父母爱的结晶。

只可惜姚剑峰并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俞心梅又是一个不甘心的疯子,这一切注定了这个故事不会就此打住……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她怎么会这么傻?所有伤害过她的人,我都恨,你和姚剑峰,当然,还有我自己。”俞心梅发出一声讽刺的笑,转过头看向姚爱阮,继续道,“但我没想让那个人碰你,我不可能让你重蹈她的覆辙。”

姚爱阮握紧的双手颤抖不止,这是他想要的真相,却残酷得比以往所有的噩梦都可怕,原来俞心梅说的没有错,他们确实是同样的,他是一个罪恶的孽果……

“应该由你来结束这一切,就像当年杀死那个家伙一样,结束我的生命吧。”

等姚爱阮意识过来时,俞心梅手中的刀,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上。俞心梅干枯得像骷髅的手指包裹住姚爱阮的手,就这样用力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那种黏腻得像毒蛇的语调渐渐归于平静,鲜血从姚爱阮的指缝往下流淌,他好像回到了四年前,那个逼仄的房间,喝醉酒的男人闯进来时,带着汗水的湿热手掌,在他的皮肤上留下恶心的痕迹。

姚爱阮太害怕了,摸到了放在身边的一次性筷子,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他用这个筷子捅进了男人的身体。

俞尧黑洞洞的双眼,就如现在一样平静地看着姚爱阮。

“怎么办,我杀人了……”姚爱阮愣愣地问他。

俞尧从角落里站起身,敲开了房门。俞心梅吸了毒,躺在沙发上人事不知,他从厨房拿来一把水果刀,冷静地把男人搬到沙发旁,机械地在他尚且抽搐的肥胖身体上插了十几刀,掩盖住了姚爱阮留下的伤口。

沾了血的刀和擦拭血迹的浴巾,一起扔在了俞心梅的脚边。姚爱阮紧紧抱着双腿,在俞尧朝他走近的时候,害怕地往后缩了缩,俞尧从他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声音:“阮阮,没,杀人。”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就连这句子都是用一种模仿姚爱阮学来的诡异腔调。

再之后,姚爱阮额角一痛,昏迷了过去,醒来时,他就成了一个完